她淚水漣漣地猛搖著頭。
「既然如此,妳認為我該覺得妳的腿很醜陋、很噁心嗎?」他的嗓音變得很溫柔,
沈靜桐只是繼續流著淚,不發一語,卻見他突然俯下身在她的右腿上落下一串輕吻。
「你……」她驚嚇地想縮回腿,但他按住她,不讓她移動分毫。
而後,他抬眼對住她的淚眸。「現在,妳還會覺得自己的腿醜陋、噁心嗎?」
他眼底的真摯懾住了她,他的吻燙熱了她的肌膚,彷彿也燙暖了她的心。
「你不必這麼做的……」她又感動又難過地低語,終於,忍不住向他傾訴:「其實……我曾試著交男朋友、談戀愛,一開始還算美好,可是漸漸地,對方對我的不便感到不耐煩,還有人不小心看了我的腿後,就嚇傻了。這幾年,我母親替我安排了許多次相親,也沒有一次成功;那些人雖然嘴裡不說,但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很介意我的腿……」一提起心酸往事,忍不住又哽咽了。
「所以……當你說想要跟我交往時,我心裡又喜又驚,幾乎不敢相信。」稍稍平復心情後,她接著又往下說:「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我還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快樂,快樂到幾乎忘了自己嚴重缺陷的右腿。可是,它依然存在,未來也不會改變,站在你身旁的我,是那麼的不完美……今晚我終於深切地體會到了,我再也無法假裝不在乎,甚至害怕別人看我們走在一起時的眼光……」
話聲到此沉寂,她的眼也低垂了下來。
過了好片刻,才又開口幽幽地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你看到我的腿。」她可以故意在相親對像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卻無法不在乎讓他看到她萎縮難看的右腿。
始終靜靜傾聽的耿牧雲,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可是現在……讓你看到了以後,我卻又覺得鬆了一口氣。」說著,輕輕地笑了,那笑聲裡帶著苦澀。「我想,趁一切還來得及,你可以……可以……」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然而,耿牧雲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妳認為我會因此而提出分手嗎?妳太小看我了。」他很生氣,但又怕嚇著了她,只得壓抑著。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你不必因為同情我……」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忽然被他壓在身下,他的臉俯視著她,黑眸直直望進她眼底,她頓時怔愣住了。
「妳已經說得夠多了,現在該換妳聽我說了。」他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妳知道一開始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妳交往嗎?因為妳是董事長的小千金,對我的事業前途很有幫助,加上妳看起來乖巧溫馴、善解人意,所以我評估妳應該很適合我,不會對我有太多要求,能讓我安心地在事業上衝刺。這些是我當初追求妳的動機,理智而現實,感情並不在我考慮之內。現在,妳還會覺得我完美嗎?」
看著她發白的臉色,他繼續說:「可是,當我和妳交往以後,我不知不覺地變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內心還有著溫柔的情感,更不敢相信自己會對一個人這麼認真。一直以來,我只是不斷地鞭策自己努力地往上爬,想著如何爬到最頂端。這樣的我,不知道感情為何物,也不曾愛過人。但是遇上妳之後,我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了……」
說到最後,他看她的眼神變得又深又沉,蕩漾著溫柔的情意。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在他的眼神下停止呼吸時,他又開口說話了。
「我的心漸漸變得柔軟……」低柔的嗓音聽來格外地惑人。「以為不存在的情感彷彿開了閘,像一股溫泉不斷地自心底湧現:妳溫柔良善,真誠待人,總是為別人著想,讓我一天比一天更加受妳吸引,一天比一天喜歡妳;到最後,我的一顆心已經完全牽掛在妳身上了。」
這一刻,沈靜桐覺得自己的心魂彷彿騰升了起來,他說得那麼情真意切,讓她整顆心都甜了、暖了,然而,陰影還殘留著……
「我……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的……」
「別低估妳自己。」他截斷她的話。「也別低估了我愛妳的程度……我愛妳,愛的是全部,就像妳愛我一樣,妳明白嗎?」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愛,多麼令人難以置信啊!他曾以為這三個字是不可能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面對著他熾熱、認真的眼神,沈靜桐只能圓睜著眼與他相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眼眶又紅了起來。
「現在,妳對於妳自己還有什麼懷疑嗎?又或者,對於我的感情還有什麼疑問?」他問,聲音有些瘖啞,微微緊張的神情裡還帶著些許壓抑。她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芳香的氣息充斥他鼻端,他多麼渴望擷取她的甜美呀!
她又哭又笑地搖著頭,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麼辦。
「答應我,以後別再像今天這樣逃開了……」他俯身吻去她頰上的淚。「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妳,別人的評論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她點點頭,被淚水洗得晶亮的眼直視著他,微笑地說:「我……再也不會逃了。」話落,主動地抬起下巴,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讓耿牧雲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他回以熱吻,訴說更濃烈的深情,眼中有著被喚起的狂野。
唇與唇擦出火花,彼此不斷尋索;兩人之間,有熾熱的氣息交流著,是他的氣息,也是她的氣息,融合無間,纏綿糾葛。
而他溫柔的大掌也隨之撫上她纖柔的嬌軀,探尋每一處甜美的地帶,在她身上燃起一道道火焰。
激情的他,彷彿也感染了她,她全然開放地迎向他的深吻與愛撫,感覺自己幾乎要融化在他身下了,她的心跳怦怦,一種陌生的狂熱與興奮從她的肌膚蔓延至靈魂深處;她隱約明白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渴望隨著他一起燃燒;只有他,才能帶給她這麼強烈的情感,那十七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