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有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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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頁

 

  初萌芽的情衷,注定在多年後的今天畫下完整的圓。

  當他卸去彼此的衣物,當他昂藏的體魄毫無阻隔地貼覆著她,肌膚相觸、體溫相融,她的心跳彷彿流竄到了指尖,髮梢,無一處不顫動,而後墜入柔軟的雲間,任由他帶著她飛翔、飄浮……

  窗外,細雨已歇,清亮的滿月從雲後緩緩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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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陽光燦爛明媚,透過落地窗,映照著床上緊緊相偎而眠的人兒。

  突地,一串不識趣的電話鈴聲喧鬧響起,耿牧雲率先醒來,怕吵醒了沈靜桐,連忙翻身拿起話筒。

  「喂,耿大副理,你該不會還在床上吧?」彼端傳來沈皓的聲音。「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耿牧雲先回頭確定沈靜桐沒被吵醒,才抬眼看向床頭上的鬧鐘,時針指著九,已經過了上班打卡的時間。

  「看來我今天是遲到了。」他微笑地說,卻一點也不在意。

  「聽你的聲音,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錯……」沈皓的聲音機警了起來,突來一問:「昨晚我又打了幾次你的手機,為什麼都沒人接?」所以今天一到公司,他就先查出他家裡的電話。

  耿牧雲被這問題怔了一下。他該怎麼告訴沈皓昨晚發生的事情呢?

  最後,他只簡短地回答:「那時候,我可能不方便接電話。」說法雖然含蓄,意思已經很明顯。

  話筒那一端沉寂了片刻,而後傳來一聲歎息。

  「我似乎不應該感到意外。」沈皓輕笑道,「昨晚你打電話告訴我她的狀況時,我便猜想,她一定是聽到了公司裡的人說了什麼傷人的話,又勾起她自卑的情緒,所以才匆忙逃走。而唯一可以解開她心結的,也只有你的『擁抱』了。」

  「你真的這麼想?」他微笑地問。

  「不這麼想,昨天晚上我就不會讓小桐留在你那裡了!」沈皓又是一笑。「言歸正傳,你什麼時候進公司?新的人事變動很可能今天就會宣佈?」

  耿牧雲看了一眼床上仍酣睡著的人兒,回道:「不了,我臨時決定請一天假,我想陪著她一起醒來。」

  「你難道不想知道人事變動的結果?」沈皓的聲音裡有著一絲訝異。「也許你這次能順利升任業務部經理職位。」

  「也許吧,」他回答得很輕鬆,「不過,這對我而言,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沈皓咀嚼著他的話,還來不及做出回應時,就又聽到他說:

  「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記得幫我請假。」語畢,立即掛上電話。

  回頭望著一臉酣睡的沈靜桐,他唇邊緩緩泛開一抹笑,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並以下巴輕柔磨蹭著她的髮鬢。

  睡夢中,她彷彿有所感應似地,微微蠕動了下身子,然後更加偎進他懷裡,彼此像兩根緊貼的湯匙一樣,溫馨地蜷臥著……

  屋外,秋光多嫵媚;屋內,兩情正繾綣。

  而關於他們的愛情故事尚未結束,才剛要開始。

  【全書完】

  後記

  關於這個故事,有些話想說,尚未說完,所以才有了後記的誕生。

  我想,讀者們大概都有過這樣的經驗: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總擔心自己表現得不夠完美。或是衣著上,或是裝扮上,抑或是一言一行,無不希望在對方眼裡呈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而這些,都是努力就可做到的事,畢竟是外表上與言行上的修飾,都有改善進步的空間。然而,對書中女主角而言,肢體上的缺陷是恆久性的,也是當下就令人一目瞭然的,與一般人比較,確實是屈居於弱勢,也總難免有些遺憾存在。當然,這是無可避免的,無關乎輕蔑、排斥的問題,就只是很單純的選擇問題。

  說到這一點,白某人身邊有兩個例子,讓我感觸甚深。

  其一,是個男性友人,在職場上認識的同事,因為患了腦性麻痺症,導致他說話口齒的清晰度與四肢的靈活運用程度受到很大的影響。每每與他對談,必須非常專注地凝聽,可久而久之以後,便愈來愈能以最快的速度聽清楚他所說的話。他的情況讓他在就業、工作、交友與婚姻的路途上,都比別人來得艱難刻苦(光要融入這個社會就很辛苦了),但他始終努力不懈,令白某人非常佩服。

  近來,他開始頻頻相親,已至適婚年齡的他,確實是該成家了;何況身為家中獨子的他,仍得背負傳統傳宗接代的責任。想當然爾地,他的相親之路走得並不順利,他唯一能選擇的對象是與他有著相同情況的女孩,可即使是這樣,仍是困難重重。最後,他的父母商議,讓他娶個外籍新娘。然而,他心裡卻是百般不願意,因為他認為語言不通如何溝通交流,尤其他的情形又跟一般人不同。

  或許,有人覺得他不該再挑剔、要求什麼,但白某人卻認為,他依然有選擇的權利。

  另一個例子,是一個女性友人和自己的同事相戀,可女方父母說什麼也不同意,因為對方曾因患了小兒麻痺症導致下肢一腿萎縮不良於行,必須倚賴枴杖走路(情況同書中的女主角相似)。

  其實他們兩人是經過長時間相處,互相瞭解而逐漸累積情感的;也因此,友人的目光早已超越了男方外在的缺陷。在她眼裡,看到的是男友的人與心,而非外相,只可惜,有著世俗人觀念的雙親,卻無法認同(雖然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女兒好)。

  以上兩個案例,感覺很無奈,卻又現實。無關乎對或錯,該說是社會長久以來一個價值觀的問題,並非只是單純的優劣取捨,而是我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制約。諸如此類的遺憾相信仍會在這個社會裡的某個角落繼續不斷地發生,儘管為這些人同情難過,但我心裡也很清楚,自己能幫的畢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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