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蘇言冠也覺得有可能。寧願錯尋,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好,那你就去一趟忠義山莊。」
「是。」
「言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找到她。」
蘇言冠看見教主眼底的焦慮,教主真的是愛她至深。
「屬下一定傾盡心力找回夫人。」
午間下了一陣雨。
嘩啦啦的雨絲自天際直線熱下,打在地上,打在花瓣上,打在人的手心上——卓竹翎倚坐在窗口,伸出手心去接著雨絲。
看著雨絲自天而下,打在手心,卻破散開來,這樣一復又一復的——「師姐。」房門口揚起聲音。
卓竹翎縮回手,轉向門口。「梅仙?」她展開笑顏趨身迎接她。「新婚生活還習慣嗎?」她是以一個為人師姐的關心口吻。
豈料一問,卓梅仙的臉色卻黯沉下來。
卓竹翎臉上的笑容退去轉驚,趕緊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
話未出口,眼中的淚水先出來了。
她的反應更叫卓竹翎緊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就是為了我往後的人生來找你的。」
卓竹翎擰著一雙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能夠幫你什麼嗎?」她被搞糊塗了。
「可以,你可以幫我的,只要你願意。」
卓竹翎不明白自己到底能幫什麼忙,但是若能為師妹做些什麼事情,她是很願意的。
「那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離開這裡。」
卓竹翎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她沒想到師妹竟要她離開這裡。
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恍若這一刻給凍結了,只剩外面的雨仍規律地拍打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好一會兒,卓竹翎才困難地脫口問道:「為——為什麼呢?」
「如果你不離開,師兄就會一直迷戀著你,根本望了我是他的妻子。」
「師兄迷戀——」卓竹翎吃驚極了。「怎麼可能,師兄他——」
「師兄一直在心裡默默地字著你。」
她是知道師兄一直對她很好,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跟師兄之間有男女的情懷。
記得上回在寺廟巧遇時,她好像也成了他們爭吵的對象。
「梅仙,我一直不知道……我——」成了他們夫妻間的第三者,卓竹翎有些過意不去。
「我對相公的愛也很深啊!我以為跟他成親後,他會慢慢的愛上我,可是,你卻回來了。」她不想去討厭師姐,但是現實的情況卻叫她不得不去排斥她——如果沒有卓竹翎,相公就會真心的對我。她將所有的問題歸在卓竹翎的身上。在梅仙的眼中,卓竹翎看見自己徹底地被她痛恨了。她一向最疼愛的師妹卻討
厭她。這真是一個難堪的真相。
卓竹翎低吟一會兒,爾後,再度迎視梅仙那對盈淚的眸子,雖然她很難過,但還是露出溫柔的笑容。「我明白,我明天一早就離開。」
卓竹翎毫不計較地寬容她的自私,反而令卓梅仙產生內疚。師姐一向是那麼地更愛她,而她卻還要趕走走投無路的師姐,天啊,她的嫉妒心怎叫她變得如蛇蠍般的狠毒。
她衝向卓竹翎哭倒在她懷裡。「對不起,師姐,我不該要你離開的,請你原諒我一時被嫉妒給沖昏了頭,你不要走。」
總算沒白疼她,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卓竹翎。
卓竹翎撫著她的發。「不,我是該離開。是我該向你道歉才是。我不知道我的出現為你帶來了那麼大的痛苦,不過你要相信師姐,我絕對不是有意要令你難過的。」
卓梅仙抬起頭來仰望著她。
「你是個好女人,有一天師兄一定會發現自己最愛的人就是你的,在這段期間,你要耐心地等他。」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師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師姐你別走了,剛才我是一時衝動——」
梅仙年紀輕且單純,心底事全遮不了面,她雖然說了不要卓竹翎走,那不過是基於一時的內疚。我愛情的自私上,她是希望卓竹翎離開的。
「不,不關你的事,其實我早就該走了我未婚懷孕,懷的又是仇天昊的孩子,這已經帶給忠義山莊太多的恥辱了。」她反過來提出她應該離去的理由。「可是,那不是出於你自願,不該怪你呀,你不該承受那麼多壓力。」
「不,我應該承受的。」
「啊?」
「因為我愛仇天昊,所以我該去承受那些。」能勇於面對自己愛上仇天昊的事實,反叫她心底踏實,且更加勇敢。
「師姐,你要回去找他嗎?」
卓竹翎很堅定地點頭。
不管回去遭受什麼事情,她還是要回白鷺教,回到他的身邊。
她已經準備好了,不管承受了多少人不屑的目光,她都無所謂了,這是她的選擇。
「岳父大人,您找我?」卓松平走進書房。
「松平,你過來,我跟你介紹——」
在書房裡,不只卓一忠,還有幾個人。
原來這些全是有意反抗白鷺教的武林中人,包括乾坤派跟劍幫的兩位掌門人。「松平見過前輩。」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位武林前輩會前來忠義山莊,但
是直覺地,他認為會有大事要發生。
「松平,今天兩位掌門人前來我們忠義山莊是有件大事要商討——」
「大事?」
「在三十年前,我們忠義山莊、乾坤派及劍幫可謂武林三大巨頭,還維持了武林的和平。」提到風光的往事,卓一忠的眼中不禁閃耀著光芒。
這些風光往事,他們老早就知曉了,為何再提?
「自從邪教白鷺教那些關外人入侵武林,起初,我們共同對抗白鷺教,還成功地將他們逼於亂葬坡,可是卻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年,仇威顯帶著白鷺教徒再度重回武林,血殺武林,我們忠義山莊的已故莊主也慘死在仇威顯的手下,此後,我們武林便再也沒有和平了,武林中人受盡白鷺教的壓搾。」提及當年的沉痛記憶,三位年邁的老前輩,都不免黯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