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她好像不肯說出同夥,所以,教主還沒殺了她,她此刻被囚在天牢裡。」
卓松平暗忖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那名刺客的真正身份。
卓竹翎一動也不動地倒臥在牢房裡的草堆上,全身蜷曲起來。
昨夜的記憶鮮明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他侵佔完她的身子後,便起身著裝。
她的臉色蒼白而憔悴,被折騰得昏沉欲睡,只隱約聽見他似乎喚了女婢,交代了一些事情。
她聽不進耳,只感覺到身心俱痛。
她真希望這一刻,她能死去,這樣就能忘記所有的屈辱。
仇天昊離開之後,女婢再轉入內室。
當她看見地上被撕裂的女裝及褻衣,同是女人,她也能瞭解這種事情讀一個女人是多痛苦的折磨。
她歎了口氣,走上前拾起她的衣服,口中念著:「教主他從來不曾強迫女人的,如果你不是意圖行刺教主,也不會落此下場。」
她又走到面盆架前,擰了條濕毛巾過來幫卓竹翎擦拭身體。
「這樣清白的一個姑娘家,唉——」
女婢歎聲連連,無疑像是卓竹翎心中的哀鐘,一聲聲地敲碎她的心。
一顆斗大的淚珠自眼角溢出,最後抑不可止地掩面痛哭失聲。
從發生事情以來,她雖是流了淚,但是卻沒有哭出來,現在,她悲淒的情緒全崩垮開來,畢竟她也只是十八歲的姑娘,一張如白紙的人生,卻硬是被仇天昊給染了色。
女婢雖同情卓竹翎,但是她也無可奈何。
她幫卓竹翎擦淨身子,為她換上乾淨的衣服,但卓竹翎的表情始終是呆楞的,此時,眼眶的淚已干,但心中卻依然哀嚎不已。
她始終不說半句話,只是斜靠在床角,一頭黑緞烏絲半掩容顏,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填滿了哀傷。
此時,蘇言冠進入寢宮,走進內室。
女婢一見到他,便趕緊行禮。「參見左護法。」
他揮個手,示意她退下。
看見卓竹翎憔悴的模樣,他不由得難過起來。
他走近床側,瞧著她。
她始終低垂著臉,聲音幽幽淡淡地道出:「來瞧我一身殘破的敗相?」
他很想伸手去輕拂她的烏絲,安撫她的心靈,但是,他不能,他已經不能愛她了,不管她將來的命運為何,都只能由教主仇天昊來決定。
唉,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他只能默默地放在心裡。
他別過身,走到一旁。
此刻前來是帶著任務來,仇天昊要他來盤問同夥之事。
不看著她,他才板得起心腸來逼問她。「我來是希望你能說出同夥,也許我可以幫你向教主求情。」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別浪費唇舌。」
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
「你若不說,還會受到更多的折磨,你受不了的。」
她終於抬起那對哀傷的瞳眸,瞅著他。
蘇言冠觸及她那抹哀傷時,倒抽了口氣。那曾是一對神采奕奕的瞳眸啊!
她的目光緊緊地抓住他。「殺了我。」她突然開口要求他。
她以為任務失敗後,可以壯烈成仁,至少在江湖上博得一美名,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她不但被羞辱了,還害得忠義山莊因她而蒙羞,她真是該死。
他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將目光移開,不去看著她。「在你還沒有說出同夥前,我們是不會殺你的。」
「根本就有同夥,是我自己——」她低垂下眼簾,現在才明白自己的勇氣是這樣天真可笑。
「光你一個勢力單薄的女子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若不說,教主指示要將你囚於地牢,直到你說出為止,你別再固執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百般勸服,極不希望將她囚進暗無天日的地牢裡。
晦暗潮濕的地牢,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卓竹翎被囚於白鷺教內的地牢已有半月之久,每天除了一些水之外,她只進一點點食物於腹中。
這段時日下來,她體力耗損很大。
這是仇天昊下令的,他要讓她吃點苦頭,就不信她不招供。
今天,他便來到地牢。
看管的守衛一見著教主親身駕臨,趕緊躬身參見。「參見教主。」
他神態傲然地在椅上坐下,雖然地牢是如此卑微的地方,但是卻折損不了他的梟雄之姿。
「將牢門給打開。」
守衛趕緊打開了牢門。
「將裡面的人給帶出來。」
卓竹翎幾乎是讓人給拖出來的,她早已虛軟得站不起身了。
仇天昊以為她這些天吃了這麼多苦,一定會求饒了,所以,他的嘴角浮現出笑意。
她倒臥在他的腳跟前,好不狼狽。
她知道他正在恥笑著她,但她偏不讓他得逞,她即便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她還是擁有一身傲骨,她咬緊牙關,吃力撐起身來,即便是搖搖欲墜仍堅持站起身來面對他。
她毫無所懼地迎向那抹狂傲的黑眸。
半月的折磨,她的面龐顯得更加蒼白無血色,凹陷的雙頰,清瘦得似乎只剩一身皮包骨。
「如果你說出同夥名單來,也許我可以考慮讓你留在本教主的身邊好好的服侍我。」
好狂傲的口氣,她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用他的血洗盡他帶給她的屈辱。
卓竹翎呸了他一口痰。
身邊的侍衛動作很迅速地幫仇天昊給擋去了她那口痰,繼而奮力地往她的臉上
重摑一掌。
她整個人摔在地上,嘴角沁出血絲。
而他始終動也不動地坐在位置上,但是臉上表情卻很明顯地黯沉下來,像是滾燙的火山極欲爆發。
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行為,而她——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頻頻跟他作對。
「你有骨氣是吧?好,我倒要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硬!」
他下令將她懸吊在白鷺教外的廣場上,不給食物不給水。
既然她死不說出同夥,那就利用她來誘出她的同夥。
卓松平本來應該回忠義山莊了,但是尋不著師妹竹翎的下落,他便暫居客棧。
當他聽街上的人談論著在仇天昊壽宴上行刺他的那個女人被懸吊在白鷺教外,他十萬火急地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