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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放了他們!」

  趙曦此言一出,惹來石仲軒與徐淮萳一聲驚呼,徐韞仁則認為趙曦此舉,一定有他的理由,因而不吭聲也不阻止。

  耶律南抬眼望著趙曦,「感謝你的坦然相信。」

  「我不是要你感激才放了你們。回去大遼吧,勸遼主打消攻打大宋的心意,否則……」

  趙曦望著耶律南欲言又止,歎息搖頭,轉身進房探視夕顏。

  徐淮萳見趙曦無意殺他,也只好將冰弦劍放下。

  「你走吧,趙哥哥說不殺你。」

  石仲軒想出聲說什麼卻被徐韞仁阻止。

  耶律南臨走前有感而發的說:「如果現今的大宋皇帝有他一半的仁心,相信天下蒼生應不致此。為何你們先皇不傳位給他呢?」

  他的話贏得在場所有人贊同,卻沒人敢提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見沒人回答他的話,耶律南心裡有數地微微一笑。自古皇家多恩怨,看來又是一樁兄弟奪位的皇室恩怨。

  他不再多想,扶著耶律破繼離開。

  「我們也去看夕顏傷得怎樣。」見兩人遠走後,石仲軒就要往夕顏房裡走去,徐韞仁卻一把拉住他的衣領。

  「現在誰都不能進去。」

  「為什麼?」徐淮萳不解的問。

  「因為那不是你們的責任。」說完,徐韞仁硬拉著他們離開。

  第七章

  汴京

  「大慶殿」上東文西武一字排開,朝臣個個面有難色,趙恆端坐龍椅上,怒火燒得整個大慶殿都快焚了。

  「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難道本朝已沒有人了嗎?連個易州都守不住!飯桶!飯桶!都是飯桶!」

  趙恆對著群臣大吼大叫,又是拍龍椅又是破口大罵,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上前答話,生怕觸犯龍顏,最後還是丞相寇准上前回話。

  「啟奏陛下,如今遼國虎視眈眈,自認可一舉攻下贏州,邊關守將無人可擋,請盡速尋回忠孝王方為上策。」

  趙恆以為寇準會有合適人選出征伐遼,沒想到開口提的卻是忠孝王趙曦,當下沉默不語。

  參知政事畢士安見趙恆遲不開口,知道他心有芥蒂,也上前進言,「啟奏陛下,小康之家尚且求萬事和貴,況帝王之家啊!」

  畢士安這一提,勾起趙恆的不愉快回憶,語帶不悅的說:「你們要說的我都知道,其實早在月前朕已派鎮北侯之子去尋了,只是至今消息全無。」

  寇准聞言,立刻再奏,「臣請命代為再尋!」非將忠孝王找出來不可,否則國勢垂垂危矣。

  趙恆憤懣地瞪著他,「准奏!」

  不過,趙恆准了寇准和畢士安的請奏,心裡卻有另一套想法。他坐在龍椅上,憤怒的手微微發抖,眼瞳放出陰毒的光芒。

  好!就讓他回來,回來歸西!

  ☆

  左江是西江上游的一小支流,它曲折多姿,迂迴在峰林、峰叢、孤峰之間,如帶似練的江水,它秀在青山綠水,奇在千姿百態的豐富多彩,船行江邊令人目不暇給。

  若不是離伐遼日子越來越近,趙曦倒想帶夕顏好好欣賞兩岸風光,可是由徐家堡傳來的消息,前方戰況吃緊,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盤龍圖真正的圖址與開圖法後,一行人就日夜不停趕回徐家堡,想稍事休息後再北上至藏圖處開圖。沒想到還未到徐家堡入口,就見到一批身穿鐵甲的士兵守在堡口,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見趙曦立刻上前跪地叩拜。

  「臣寇准,見過忠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坐在馬上的夕顏立刻僵住,心底難以置信地震盪著。地上的官爺喚趙曦什麼?王爺?他竟是個王爺?!

  石仲軒與徐韞仁則在一旁,暗地叫聲不好。

  其實趙曦遠遠的見到一群士兵,心中便有數了,只是當寇准拜下那一刻,他懷中的夕顏僵了一下,他的心頓時擰成一團。

  該死的老頭!什麼時候不出現偏選在這個時候。

  他將馬轉個方向繞過寇准,下了馬將馬交給侍從,望了寇准一眼,搖頭暗歎一聲,上前將他扶起。

  「丞相請起。」

  「臣特來接王爺回宮!」

  「寇大人特到寒舍,怕是前方軍情生變吧?」徐韞仁直截了當道出寇准的來意。

  「不愧為大宋第一鬼才,竟輕易看出老夫來意。」他撫撫鬍子,長聲一歎,「易州被攻陷了!」

  「那還好嘛,我還以為贏州也被攻陷了。」石仲軒口無遮攔地說,惹來徐韞仁白眼以對。

  寇准又歎口氣,「再不久贏州怕也是保不住了。所以老夫特地到此,還望各位成全老夫一片赤膽之心!」

  「寇大人,你從京城趕來這裡,舟車勞頓,咱們進去再談吧。」說完,徐韞仁帶領一行人入內。

  夕顏站在一旁表情既是欣慰又是哀傷。雖然她早知道他出身不凡,但從沒想過他會是王爺,如今明瞭他的真實身份,除了驚嚇外,還多了份高興。

  是的,她該高興的,這證明當初她並未看走眼,他的確是個人上之人。如此一來,她與他有如雲泥之差,再也不能在一起了。這是她一開始就想過的,只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才赫然感到心痛,不想失去他的痛!

  她揪著一顆心,望著趙曦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人也越走越慢,最後轉身走向攬月亭。

  夕顏靠在亭柱上,望著平靜的湖水,從衣襟裡取出他給她的龍鳳玉鎖,華光乍現刺著她的眼、她的心。

  她輕撫著玉鎖上「不離不棄」四個字,如今她該如何做才能不離、不棄呢?

  談財富,她身無分文;談愛,她能給的是如此稀少,又如此可笑。

  更何況他非蒙塵明珠,如果她自私地將他綁縛在身邊,即是將一塊上好的玉往泥裡埋,將金當作沙!

  所以等到盤龍圖解開後,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而這鎖她不能要,她該還給他。

  她只歎,人為何生來有別?一個如秋水朝露,稍去無蹤;一個如月,虛無縹緲難以捉摸。

  亭上的海棠花仿知她的心,一朵朵飄落,片片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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