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水面,隨波逐流,終至不見。
☆
趙曦雖然察覺到夕顏的不對勁,但進入聽風閣後,才發現她並未跟在後頭,偏偏寇准帶來北方戰況與軍情讓他離不開,只好耐心聽完軍情簡報。聽完簡報後,徐韞仁又在春蘭廳擺下接風宴,直到子夜時分他才回到攬月閣。
當他推開攬月閣的門,見滿桌飯菜完整無缺,心裡一陣忐忑,立即衝到門外喚來守閣的兩個婢女。
「顏兒姑娘呢?」
婢女不曾見他如此慌張,戰戰兢兢的說:「回……回趙公子,奴婢送晚膳到顏兒姑娘房裡時,並未見到顏兒姑娘。」
顏兒會去了哪裡?
徐家堡分成三囿、六閣、九花廳,真要找起來三天三夜也找不完,如果她有心躲他,他是無可奈何的。
趙曦蹙眉想了想,目光突然看向湖心的攬月亭,一手取來婢女手上燈籠朝攬月亭走去。
當他離攬月亭尚有段距離時,便看見一個纖細人影坐在亭欄邊倚著亭柱,望著湖面發呆,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單。
趙曦吹熄燈籠,拿出火折子點燃桌上油燈,見她一雙又紅又腫的核桃眼,他不禁懊悔沒在寇准來之前表明自己真實身份,如今再解釋她會肯聽嗎?
「顏兒?」
聽見呼喚聲,夕顏回眸正好迎上他關切的眼光,想出聲,忽然想起對方是個王爺,她立刻起身下拜。
「民女參見王爺。」
見她對他如此生分,他心裡有些傷感,連忙上前拉起她。「我沒有要誰喚我一聲王爺,你只要像平常一樣喚我少君即可。」
他輕撥開她頰邊的髮絲,柔聲道:「你沒有回攬月閣,晚膳來了知不知道?餓不餓?要不要我叫人幫你端來這裡?」
見他句句都是關愛,教她已干的淚差點再度氾濫,夕顏低首搖頭。
「回王爺,我不餓。」
該死!又是那兩個字,她到底要怎樣才肯再喚他的名字?趙曦原本抑下的火氣又提上了。
唉,說來這是他的錯,他不能怪她如此,是他刻意隱瞞不說的,原是不想讓她也捲進皇室的恩怨裡,他想保護她,給她一個平安富足的生活。
「對不起!顏兒,是我不對,我早該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才是,可是……」趙曦深邃幽遠的眸光透出一絲哀愁,「雖然我是個王爺,但和你是沒什麼不一樣的。」
「王爺,千萬不可這麼說!」夕顏轉身離開他兩步遠,態度謙恭卑微,「王爺是皇室正統、文采風流,又有著濟世救人之才,可造千萬百姓之福。而民女只是一介荊釵布裙,怎可相提並論!」說著她從袖裡拿出玉鎖遞到他面前,「這個還給王爺,民女萬不能收。」
「顏兒!」趙曦神情激動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竟輕易地退回他給她的定情信物。「你的意思是……要與我分開嗎?」
聞言,夕顏心痛地望著他,「其實在華山時,我便知道你非凡夫俗子,所以早就想好,只要盤龍圖解開後,就離開你過我自己的生活。」她的目光裡除了痛楚還透著堅決。
趙曦聞言光火,倏地一把捉住她的手,「原來你都打算好了,難道這一路上你的表現只是虛情假意?還是你一開始就是只想利用我?」
他想起柳如媚最後嫁給趙恆,難道顏兒離開他後也要和她一樣嫁給別人嗎?趙曦被妒火和怒火燒紅了眼,不禁加重了手勁。
「沒有!不……好痛!」夕顏被他力道捉疼了,但是更心痛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這樣……」
「那又是怎樣?」
夕顏用盡所有力氣一把推開他,但她這一推,也推開趙曦所有理智,他上前手一抄,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
「放開我!放開我!」
「我不放!」今生今世他絕不放開她。
☆
趙曦將她扛進攬月閣,丟在床上,不讓她有任何脫逃機會,隨即落下一連串飢渴的吻。
「住手……王爺不可以……」
夕顏看見他狂亂的神情,驚嚇地別開臉。但趙曦強扳過她的臉,毫不憐惜地扯下她的外衣,接著內褂、單衣,露出白緞繡著蓮花的肚兜。
「不要!不要!趙曦!住手!」
她不斷地掙扎,試圖推開他的身子。趙曦不理會她的反抗,一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上,另一手褪去她身上僅存的衣物,撫著她姣好的身軀。
夕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曾與她立下愛的誓言的人,望著他,她不禁悲從中來。
天啊!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曾經的溫柔軟語如今卻變成……
他的雙手從她細膩溫軟的頸部一路滑至胸前,接著就要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夕顏狂吼驚叫:「少君!不要!」
她毅然地放棄了掙扎,放棄一切,絕望地閉上眼,卻止不住淚流滿面。
聽見她痛苦哀號聲,趙曦陡地止住動作。望著眼前凌亂的一切,看著夕顏,他一顆心碎成千千萬萬片。
他放開擒住她的手,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眸光甚是苦楚。
「我是王爺又怎樣?說穿了也只不過是個落難人罷了。你當真以為寇丞相來接我是為我好?」見她完全沒有回應,他將外衣脫下蓋在她身上,起身離開床。
「也罷,反正從此我是生是死與你都無關不是嗎?」他失神地走到桌邊坐下。
乍聞他絕望的話語,夕顏愕然張眼,起身拉緊衣物,見到眼神呆滯、神情渙散的趙曦時,她的淚再度氾濫。
天地良心!他哪知道她有多想一生一世不要離開他,不能同生也要同死啊!只是她不能,她不能為一己之私毀了他大好前程,畢竟她是如此卑微。
她穿回衣服,下床輕步走向他。
「不要再過來了,如果你不想讓我要了你的話!」趙曦沉聲喝住她。
夕顏有些膽怯,卻沒聽話止步,怯生生地將他的外衣覆在他身上。
孰料趙曦反手擒著她,大吼道:「叫你不要過來!你為什麼……」四目相交下,他漠然別開頭,冷峻地甩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