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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錯!錯!錯!」越信用力搖手,「小丫頭喜歡上你了!」

  「這樣就代表喜歡?」聶雲飛沒好氣的問。

  「丫頭想幫你煮吃的,想知道你的胃口喜好,想幫你洗衣裳……是的,這就叫做喜歡。

  「喜歡稀奇嗎?」聶雲飛坐到躺椅上蹺高兩條長腿,「喜歡我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

  「那倒是。」越信語帶艷羨,眼神卻起了狡黠。

  「可這個卻不同,你肯讓她動你貼身東西,又不捨得看她失望的臉,顯見這丫頭是不同的,她可不是那堆追逐著你轉的繁星,而是輪明月,惟一的,僅屬於你的明月。」

  「去你的明月!」

  聶雲飛扔書砸上了越信詭笑著的大餅臉,還險些砸掉他手上珍貴的紫砂盆。

  「清醒點兒吧,外面日頭正大,想瞧明月等夜裡,叫你來是談正經事的,請拋開你的星光明月!」

  越信搖搖頭,將笑意藏在心裡,向來除了賭凡事難以經心的聶雲飛,看來是遇上剋星了,不許說就不許說,但總可以睜大眼睛等著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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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信雖送你一隻紫牙鐵將軍,可為了讓你真能瞭解蛐蛐兒的特性,以達到知己知彼的功效,我還是要你自個兒去捉幾隻回來養著,明白嗎?」

  齊奼奼認真點頭,卷卷兒也在她懷裡咪嗚了聲表示領會。

  聶雲飛瞥了眼小黑貓和它那盡會對著他臉紅的女主人,繼續解說下去。

  「寬大的庭園裡許多地方蔓草叢生,而這正是這些小傢伙最常棲身之處,另外磚堆和瓦礫也是鳴蟲們的天下。」

  「會叫的就是蛐蛐兒嗎?」她傻傻地問,在收到他送來的白眼後,才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螻蛄、紡織娘、金鈴子……一堆難以計數的蟲子都是鳴蟲,還有油葫蘆、油叫雞兒、躲壁兒蟲之類的,它們的聲音尖銳綿長,有點兒像高音的嗩吶。」

  「油叫雞兒?」齊奼奼逸出笑聲,「好有趣的名兒。」

  聶雲飛沒理會她,逕自接續下去,介紹了二三十種不同形狀的鳴蟲。

  「雖然它們都會出聲,但因外貌互異,很容易辨別的。」很容易辨別?齊奼奼心裡發寒,蟲就是蟲,都長一個模樣嗎?

  「蛐蛐兒只雄的好鬥嗎?」她聽得頭昏腦脹,只得挑了個簡單點的問題問,代表她是很認真在學習。

  聶雲飛點點頭,「同咱們人一樣,下場打架格鬥的都是男人。」

  「為什麼?」她好奇問道。

  「這問題你該去問蛐蛐兒,」他哼了哼,拋了個不耐煩的眼神,「就同咱們男人打架一般,要不為了爭地盤、奪權力、追威風,那就該是為了搶女人傳宗接代。」

  「原來……你們男人打架就為了這些……」她盯了他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疑惑,「那麼,聶大哥,你曾為了哪些事情和別人打架呢?」聶雲飛漠然睇著她,「對不起,本人好賭不好鬥,如果你想學的是格鬥,那麼你找錯人了。」

  「難道你從不曾和別人打過架?即使……是為了搶女人?」他雙手環在胸前一臉不耐。

  「你一意留下真是為了學賭嗎?」他寒著眸,「大門在左邊,請在天黑前離去。」

  齊奼奼垂下眸撫摸著卷卷兒不敢再出聲。這男人好凶!和她以前所接觸過的男人都不同。

  「你不走?」

  「我不能走,」她抬起滿含固執的眸,「我洗了被套晾著沒收,還有,米下了灶,菜也揀妥了……」

  「這是什麼爛借口。」他冷著聲。

  「這不是借口,」她試圖提高點音量,「這都是真的,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聶大哥!」她眨巴著一雙和卷卷兒一樣可憐兮兮的大眼睛,伸出小手攀住他的袖子,「你別趕我,我答應不再胡亂問問題就是了。」

  他用脫她的手,冷冷的再度出聲,卻沒再提起要趕她走的狠話了。

  「要得到上好的蛐蛐兒就要注意它們的叫聲,鳴聲嘹亮的大多是好的,可有時會有異物守穴,像蛇、蝦蟆、蜈蚣之類,想捕到它,得先把這些異物驅除才可以動手。」

  「蛇?」齊奼奼冷不防打個哆嗦。

  「你怕蛇?」聶雲飛蔑笑著瞥視眼前弱不禁風的她,那笑容似在等著她自個兒打退堂鼓。

  「不!我不怕。」她吸口氣一臉企盼,「你會幫我的。」

  「不,我不會。」他冷冷搖頭,「師父領進們,修行在各人,總黏著師父永遠學不了本事。」他不幫她?一點兒也不?她心底寒了寒,卻依舊用堅定的語氣說:「不陪也成,我辦得到的。」

  他勾唇一笑,「成,我信你,那就今夜開始吧!」

  「就今夜?」她微愣,這麼快?

  「就今夜!你既是有心來學本事,那麼,為師的就不該讓你閒到有空去洗被套、煮飯燒菜,是吧?

  齊奼奼姑娘。」她擠不出聲,真的很想告訴他,如果可以,她寧可洗破百件被套,都不願去接觸那可能會有蛇的蛐蛐兒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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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奼奼之前總以為夜的容顏只是隨著季節和環境在改變而已,這會兒才知道,除了這些,心情還是另個重要的因素。過往歲月裡她始終偏愛黑夜勝過白晝,因為在安謐而幽靜的氛圍裡,她才能自在地做些白晝裡無法盡興做的事情,白天裡她是堂堂齊壇國長公主,一舉一動都有專人盯著,不能逾矩、不能失態、更不能任性,所以她喜歡夜,只有在那睡前的短短時分,她才可以真做些想做的事情。親娘梅妃始終以身為王妃而非一國之後抱憾,對她這長公主及獨子十五歲的齊旭自小便訂下諸多規條戒律,在她心底,如何培育出頂尖優秀,超越其他公主、皇子的子嗣,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衣服有制,宮室有度,人徙有數,喪祭械用,皆有等宜,席不正不坐,坐毋箕,立如齊,行勿跛,立不中門,食不語,笑不露齒,她連能和誰說話,說幾句,說哪些內容都有人看管著,以防她不小心有失禮或失言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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