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尋開心而玩弄我的感情也就算了,但是怎麼可以為了錢而違背自己的良心,答應幫美洲煙草作偽證呢?」她說得順口至極。
「我沒有……」
「還是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被強權一威脅就怕得乖乖就範?」陶楷韻罵得興起,把所有想得到的可能一古腦的全說出來,根本沒注意到他說什麼。
方舒華索性大步過去將她攔腰抱起,「你給我閉嘴!」
她下意識以為他想攻擊自己,嚇得哇哇大叫,「東窗事發,竟然想殺人滅口啦?」
她愈掙扎,方舒華卻不再如同往常的君子風度將她放下,反而愈抱愈緊,「你簡直比水裡的泥鰍還難抓、比夏夜的青蛙還貼噪!」
陶楷韻倏地住口。身體也停止了扭動,臉色卻開始泛起羞澀的紅光。倒不是因為方舒華的勁道,而是他貼切至極的妙喻,使得她瞬間安靜下來,注意聽他說。
「我只說一次,」方舒華隨著她的放鬆而放鬆,卻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而且似乎還抱得輕鬆自在,「雖然美洲煙草來找過我,但我沒有答應,或者該說是不客氣的拒絕了,這樣你滿意嗎?」
他的氣息清楚的隨著寵溺的語調傳給陶楷韻,兩人貼近得讓彼此都不由得的心跳加速。陶楷韻確實對於他的回答感到滿意,但是她更滿意於他傳達的方式,她整個人都酥軟了。
「雖然……我相信你,」她努力整理著思緒,吞吞口水略微滋潤發乾的喉嚨,「但你的說法卻和美洲煙草的說法大相庭徑,怎麼會這樣?」
她算是終於領教了方舒華逼人的說服力,但之前聽到的訊息卻在她腦中形成衝突,讓她在錯亂中無可依附,光是拚命壓抑心跳的速度就很辛苦了。
「這件事,我自有調查的方法。」他展現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凝神思考其中可能出錯的環節,「短時間內,你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麼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陶楷韻漸漸能「適應」他的懷抱了。
「不行,我還沒說完!」方舒華拒絕得理所當然,甚至摟得更用力。
「幹麼?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沒有玩弄你的感情。」他更正她的說法。
「我知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已經說過了。」她忿忿的說。
「你又誤會我。」他英挺的鼻子快要頂到她了。
「我沒有!」她反駁,「你做的每件事和煙酒都有關,我倆終究是死對頭,不可能會有進一步的關係。」
「什麼關係?情侶還是夫妻?」他揶揄她。
陶楷韻瞪大了慧黠的雙眼,方舒華竟然會開這種玩笑?她敗給他了。
「反正你就是不喜歡我和煙酒有關係對不對?』』
「對!」
「我懂了。」方舒華正經八百的放下她,「你走吧!」
陶楷韻對於他的表現感到莫名其妙,但她還是連問都不問就走了。什麼東西嘛!他反覆得讓人無法適應,害她以為彼此關係才正要好轉,結果卻令人洩氣。
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至少她發現美洲煙草在說謊,情況應該不會再壞下去了吧?陶楷韻盤算著一切。
第七章
美洲煙草台灣總公司 行銷部經理辦公室
薛志風略低著頭走進來,一副生怕人注意的樣子。
「怎麼?才在綠心環協待了不到一個月,回來竟然開始怕生了?」丁經理的口氣十分不友善,他對薛志風的「績效」不滿意到極點,「聽說你在公開部算是一流的人才,但是我看到你們經理的差勁表現才明白所謂的「公關實力」,不過是自我膨脹罷了,你在綠心環協潛伏這麼久到底做了什麼?為何一直無聲無息?」
「我……陶楷韻她……很難搞定。」想了半天,薛志風只能講出這個理由,以掩飾他已經分心在藍玲身上的事實,這使得他和陶楷韻的關係變得亦友亦敵,而且說不出的尷尬。
「你的動作未免太慢了。」丁經理的不滿全表現在臉上,「我不相信一個年紀才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會這麼難對付,她總有什麼缺點吧!例如……不可告人的事?」
「她為人正直,而且永遠以身作則,連她的同事都對她佩服不已,哪來的缺點?」薛志風據實以告。
「感情方面呢?她總不會拒絕談戀愛吧?」
「她已經有心上人了。」薛志風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所遭受的待遇,不禁愈說愈洩氣,「我無法插隊……」
「借口真多!」丁經理沒耐心聽他溫吞吞的語調,「這樣下去,我看及早把你調回來算了,反正你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那他和藍玲不就吹了?薛志風不禁開始著急,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經不能習慣沒有藍玲在身旁的日子了,藍玲獨有的體貼和細心照顧,對他而言,宛如最甜蜜而戒不掉的癮頭,更是他遊戲人間多年最渴望停泊的港口,他不想放棄她。
「不行!」薛志風極力反對,但他也知道自己該拿什麼來交換,「我……我已經花不少工夫成為陶楷韻的好朋友了,若想在關鍵時刻對她形成一定程度的影響力,還是得靠我才行。」
「你緊張什麼?」丁經理也被他嚇一跳,「就算派駐外地是一件好差事,你也不用表現得如此明顯吧?真是的……」
見他一副「你的心事我懂」的樣子,薛志風也就順水推舟,乾笑帶過。
「算了。」丁經理略微思考了片刻,「我和那小姐交過手,她確實很令人頭痛,就像你說得一樣,我看就再讓你試一次好了。」
薛志風喜出望外,他聽說過行銷部冷血經理的名號,這下子等於是絕處逢生,怎能不感激連連?
「你也別太高興,機會只有一次。」他兩眼瞇成一線,表情陰毒,「如果你勸不動她,在必要的時候,別忘了把她除掉、懂嗎?」
「我……明白。」薛志風橡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說得有些不由自主,而且渾身動彈不得,只能感到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