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壞孩子?!」啟華生氣地叫嚷了起來,景蕙被嚇得哭了出來。「你總是不讓我碰女兒,你在怕什麼?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別胡說!」雪雁氣急敗壞道,「雪珂,還不快把你姊夫扶進去?」
「姊……」雪珂的表情有些為難,而一旁的遠鵬早就看不過去了。
哪有人把丈夫惟給自己妹妹照顧的,真不知道雪雁在想什麼。
遠鵬走下摟梯,將仍在鬧脾氣的啟華一把抱住,眼光看向雪雁道:「啟華交給我處理。雪雁,你把景蕙交給你妹妹,幫啟華準備濕毛巾和熱茶替他解酒。」遠鵬低沉有力的聲音,流露出權威的力量,讓人忍不住照著他的話去做。雪珂張大眼,這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凌遠鵬這個人,發現他挺拔俊偉的身形,流露出不怒而威的奪人威儀,更襯得他俊美有型的面容令人心動。
他是個十分英俊的男人,若不是老闆著一張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憑他頎長的身材、俊逸瀟灑的臉孔,不知會迷死多少女人。
正當雪珂這麼想時,遠鵬已將啟華扶上樓,雪雁把女兒交給她照顧,也急急地趕了上去。看來,凌遠鵬的確有兩把刷子,才能讓啟華和雪雁把他的話當成聖旨般奉行。
遠鵬扶著啟華走進二摟的主臥室,將他笨重的身軀安置在房裡的大床上,他直起身準備退出房間時,啟華突然握住他的手臂。
「自從景蕙生下來後,她便防我像防賊似的。我不瞭解,再也不瞭解她了,她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啟華扭曲著臉,痛苦地嘶喊道。
遠鵬因他的話而蹙起眉,啟華是什麼意思?
此時雪雁從浴室裡扭干一條毛巾出來,遠鵬拍了拍啟華的肩安慰,將他交給雪雁照顧。
「謝謝你。」遠鵬走到門口時,雪雁突然開口。他朝她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很快離開。
望著遠鵬離去的背影,雪雁心裡百感交集。如果她當年選擇的是他,那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
她轉身看向緊閉著眼的啟華,一股憐惜從心裡冒出。啟華不是對她不好,只是……她苦笑著,眼角緩緩流下淚水。
如果不是她心裡有疙瘩,她何以會在景蕙出生後就防著啟華?她知道她該信任啟華的,可是……
她痛苦地搖搖頭,她和母親又何嘗沒信任過那個人呢?而代價卻是那麼慘痛。她握緊拳頭,發誓絕不讓女兒受到相同的傷害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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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清和秋蕙從歐洲度蜜月回來,已是十天以後的事了。當永清從遠鵬那裡知道,他一次也沒約紫珊時,不禁大發脾氣。
「遠鵬,紫珊到底哪裡不好?枉費我那天還安排你送她回去,你卻不懂得好好把握。」
遠鵬在電話那端苦笑,「紫珊很好,問題是,我現在沒心情談感情。」
「什麼沒心情?這全是你的借口。」永清不客氣地說破他的逃避心態,「凌爺爺不是已經回家療養了嗎?你的心情應該好得很才是。」
「話是沒錯,可是爺爺執意要我接下凌氏的事業。」
「你本來就是凌家的繼承人,這是你該扛的責任。」
「對,我並不否認這點。可是這些年來公司的事都是啟華在負責,我現在回去豈不是會被人說成是坐享其成嗎?」
「這完全是兩碼子事。啟華的長才是在業務方面,而你則是產品的研究開發。你可以跟啟華取得協調,由他繼續負責業務,而你則專注於產品的研究開發。近幾年來生化科技在國內外都受到極大的重視,你在美國時,便是優秀的研究人才,由你來主導開發部門,是最適合不過了。」永清分析道。
「我也是這樣想,但就不知道啟華……」
「開口問他啊!」永清沒好氣地說。遠鵬的毛病就是太內斂了,什麼事都藏在心裡,完全不曉得溝通的重要性。
「我是想跟他說,但是……」遠鵬歎了口氣。
「十年前的那個疙瘩還沒解開啊?」永清不以為然的說,「他們已經兒女成群了,你該不會還放在心裡吧?」
「永清,難道我是這麼死心眼的人嗎?」遠鵬抗議道,「只是這麼多年來,我跟啟華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親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曉得……」
「『溝通』這個字眼你知道吧?這種事除了攤開來談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這我也知道。」遠鵬無奈地爬了爬頭髮,道理他都懂,無奈就是開不了口。
這幾日來,他遵照爺爺的命令前往公司瞭解情況,啟華雖不至於事事掣肘,但明顯的不是很歡迎他。他也想跟啟華攤開來談,表明自己並無意跟他爭經營權,但總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永清也瞭解遠鵬的難處,他這個人是十足的悶葫蘆,惜言如金,要他進行這種「唇舌」運動,實在難為他了。
「你現在知道自己的毛病了吧?就是嘴巴不伶俐。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因為你缺乏愛情的滋潤。像我啦,以前不也是笨嘴笨舌的?但一遇到秋蕙,嘴巴就像塗了蜜一樣,自然甜了起來。所以你只要好好談一場戀愛,心情一好,保證舌粲蓮花。」
永清的這番話令遠鵬不禁莞爾。他還真會扯,從溝通問題可以扯到愛情的滋潤,還敢說自己笨嘴笨舌,誰不知永清以前在學校時,還是辯論社的社長,人緣好得令人稱羨。
「這樣好了,明晚到我家吃飯,我給你好好教育一下。」永清提議。
「你們夫妻倆還在新婚期間,我去打擾不好吧?」遠鵬猶豫地說。
「你這人的毛病之二,就是太替人設想。」永清教訓道,「我會開口邀你,自然是不怕你打擾。來不來,你直說無妨。」
「我敢不去嗎?」遠鵬苦笑道。
「嘿,我是請你吃飯,又不是要你請客,不准答應得這麼不情願。」永清霸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