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柔的像提琴般好聽的聲音教她迷醉,慾望像一圈密實的漩渦般捲住兩人,伊人只覺得自己在旋轉,旋轉……
彥豪的手探入她裙內,隔著絲襪撫摸她彈性極佳的大腿。伊人全身痙攣,忍不住逸出呻吟,那嬌柔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跟我到樓上……」彥豪喘著氣道,胯下的腫脹已教他難以忍耐。「我會教你成為女人的快樂。伊人,我的伊人,我需要你……」
伊人全身一震,察覺到她竟愚蠢的讓自己陷人情慾的萬丈深淵。明明曉得傅彥豪是個情場老手,她竟然讓他這樣對自己。天啊,她好丟臉。
她挫折地低吼一聲,開始在他懷裡掙扎。「放開我……」她握緊小手捶打他。被熱情沖昏頭的彥豪哪肯在這時候聽她的,極力想用自己的挑情手段讓她屈服。
伊人沒法子,手又被他控制住,氣極之下,朝他的下巴狠命地一咬。
彥豪痛叫出聲,很快放開她,捂著自己的下顎。
「對不起。」伊人尷尬地道歉,沒勇氣審視自己造成的傷害,轉過身往那扇法式長窗跑去。
第七章
那晚剩下來的時間,伊人都躲著傅彥豪。他一直到八層的生日蛋糕被推出來時才露面,方正的下巴上貼了塊透明貼布。伊人怯怯地偷窺他,心裡有些幸災樂禍,誰教他要欺負她。
他回她一個惡狠狠的眼光,彷彿餘怒未消,尤其是看到雷宗佑就站在她身邊,心裡的那把火直燒到眼底,連站在他身邊的傅子建都發現兒子不對勁。
後來,伊人還看見彥傑好奇地走過去問他下巴是怎麼回事。傅彥豪很不耐煩地抿緊嘴,始終沒有回答。
生日歌唱完後,宴會也接近了尾聲。有些趕場的客人忙著向主人告罪離開,伊人也想走,但乾爹乾媽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看到傅彥豪像只開屏的孔雀般,吸引了不少女士的眼光,不少穿著大膽的艷女圍在他身邊。在左擁右抱之餘,他還不忘朝伊人射來示威的眼光。瞧,我傅彥豪不是非要你不可,身邊的美女可不像你這樣不識相,反咬我一口。
對於這樣的目光暗示,伊人的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哪種味道較濃烈,好像每種味道都那樣嗆人,讓她只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又酸又澀又苦又麻又辣的感覺?她應該感到不在乎才是,為什麼反而有種想衝過去,將傅彥豪從女人堆搶回來,再狠狠甩他巴掌的衝動?
她到底怎麼了?
而傅彥豪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以把她當成消遣嗎?
所以他才會在親過她、愛撫過她後沒多久,又恢復他花化公子的本色,再度倚紅偎翠,向她示威?
她終究沒有看錯他。
他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可惡花花公子!
那一晚她回去時失眠了,而之後的幾晚也是。
有一首古詩躍上她心底——千回萬轉夢難成,萬遍千回睡裡驚!總為相思愁不寐,縱然愁寐忽天明。
她害了相思病?而且是為了傅彥豪!
突如其來的領悟一拳擊中她的心口,帶來一陣陣的悶痛。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不愛他。
這一夜,伊人再度抱著淚水入眠,她想不明白自己既然鄙視他,為什麼又老是想著他,為他掉淚,為他傷心?難道真如聞一多所說,相思是不作聲的蚊子,偷偷地咬了一口,陡然痛了一下,以後便是一陣奇癢?
她的心就像沒設防的空城,不知何時竟被傅彥豪偷襲了。只盼他恣情屠燒過一同就過去了,切切不要佔據她的心啊。
她如此期盼,希望這場相思病很快就能痊癒。
事實證明,相思病是不容易痊癒的。
週末的午後,伊人和大學時代的同窗去喝下午茶,一番閒聊之後,心情似乎開朗了些。晚上,其他人都有約會,在形單影隻時,伊人才發現自己有多渴望有人陪伴。
仲夏的夕陽分外璀璨,但黃昏美好的景致,很快就被夜幕取代。走在車水馬龍的大台北街頭,熱鬧的商店街騎樓上,多半是打扮新潮的青少年男女,不是成雙成對,便是呼朋引伴,伊人的心情更加的郁卒。
台北的夜生活開始了,在笙歌狂舞中,伊人覺得自己分外淒涼。父母正在歐洲旅行,大哥有節目,二哥在牧場,剩下她一人。難道真要她傚法李清照守著窗兒,共影兒兩個,然後再歎好個淒涼的自己嗎?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以前也曾一個人逛街,卻不像現在滿肚子委屈。早知道她應該答應彥傑的邀請,到他家吃飯才是。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伊人發現她竟然來到程副總上次請精算課同仁開慶功宴的地方。那已經是兩個禮拜前的事了,但在她腦中仍栩栩如新。
傅彥豪便是在這裡強索了她的初吻,她還回了一個大鍋貼給他。
PUB裡,還是像那天一樣高朋滿座,但傅彥豪和她失去的初吻,卻已經成為她生命裡的傷痕。她強忍住眼眶裡的酸澀,昂首走進熱鬧的PUB裡。
單身女客分外惹人注目,她不理會別人看向她的好奇眼光,身上的這套休閒裝扮,讓她看起來更像未成年少女。她請酒保調了杯低酒精濃度的飲料,注意到離門口較遠的角落,有一群人正高聲談笑著。
大概不會有人來搭訕她吧,伊人心不在焉地想道。她並沒有一個人到PUB的經驗,倒是從小說裡看過,不少女人到酒吧尋找一夜情。她自然不是其中之一,不至於困為一時的感情失意,就讓自己墮落到那種地步。
她總會把傅彥豪忘記的,他根本不值得她喜歡。
雖然是這麼想,但眼淚還是一滴接著一滴落下,有些還滴落酒杯裡,她想,這酒嘗起來說不定會有點鹹。
「嗨!」一隻手搭在她肩上,伊人僵在當場。她還在想不會有人前來搭訕呢,沒想到真來了一個不識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