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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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很快站穩了,避開她攙扶的手。「時間不早了,今晚除靈就暫停一次,宿舍也改在明天調查吧。」

  是看錯吧?那雙若有所悟,像是……認定的眼神,眼底專注的對象,真的是他?他怦然垂眼,不敢回頭確認,低頭就要進宿舍。「晚安。」

  「秀和……」

  「還有事嗎?」他僵硬回頭,盡量讓表情自然。

  「你……你那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心跳得好快,身子在發熱,垂首盯著石階。

  「我說了什麼?」

  「你……」她聲如細蚊,「你說,你想陪著我……是當真的?」

  「當然啊。」雖然背後有更重要的原因,但他不能說。她是因為字面上的意思而想偏了嗎?

  他彎身注視著她低垂的臉龐,那雙墨濃的睫在輕顫。「除靈的時候能待在你身邊,比較安全嘛。」

  她猛然抬頭,「就這樣?」

  「不然呢?」她由暈紅瞬間刷白的小臉讓他心驚。若只有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至少還能掩飾、克制,若她也淪陷……該怎麼辦?

  「你只當我是防身的盾牌?」刁念萸怒極,有千百句話想破口大罵,卻酸苦地塞在喉間,已然哽咽。

  「當然不只這樣。」為了她好,在她陷得更深之前,他該讓她斷念,但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揪住他的心,教他說不出無情的話,溫言道:「總之,我們是好搭檔,不是嗎?別胡思亂想——」

  「我就是要胡思亂想!」她氣苦地大叫,「我不要什麼搭檔!是你親口說要陪著我,你若只當我是除靈的同伴,我寧可不要!不要!不要!」

  原以為他對她有超出友誼的感覺,原來只是她自作多情嗎?

  她怕寂寞、怕孤獨啊!想到他也會棄她而去,心就像被撕裂開來,眼眶痛極,卻流不出眼淚。父母早巳放棄她,如果連他也不要她,她能去哪裡?

  不,她不放手!他是浮木,讓她飄在那個黑暗的漩渦上,不至於沉淪;失去他,她……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如何?

  「我不是說了不只這樣嗎?所以,我並不只是將你當成除靈的同伴啊。」他壓抑著異樣的情愫,以屬於朋友的溫和口吻,微笑道:「我答應你,不管除不除靈,我都陪著你,在一切……結束之前,我都會陪著你,好嗎?」

  在一切結束之前?什麼意思?

  她狐疑地眨著流不出淚的眼,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模糊的溫柔輪廓,是她迫切想抓住的。「好,這是你說的,可不能耍賴。」

  「我不會耍賴的。」為何如此恐懼孤獨?是因為從不曾有人在她生命裡駐留,才讓她強烈地渴求感情與陪伴嗎?胸口因這想法而擰痛,唇一動,卻見她主動湊了上來,堵住他的歎息。

  他愕然瞪大眼,手裡的金魚落地。偏涼的唇,沒有任何氣味,但仍是柔軟而女性的,緊貼著他,彷彿以吻封緘,要他記得自己的承諾。

  片刻後,她退開一步,臉蛋嫣紅似火,視線僵硬地落在他腳邊,「……明天見。」掉頭就走,走得太急,還被自己的腳步絆了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操場邊緣,他才回過神。

  她……吻了他。

  不該是這樣,他不是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啊!他們之間……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想幫助她,讓她解脫,從沒有其他的念頭啊。

  至少……一開始是沒有。他恍惚地撫著自己的唇,還留有她的感覺,短短數秒的接觸,已開啟了他壓抑的情感,失速的心跳,怎麼也平復不了……

  「秀和?」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他一驚,回過頭,徹底傻住了。「二姊?你怎麼來了?」

  「我下午和媽出門,頤便過來看你。」姬心雅瞟了臉龐紅如蘋果的小弟一眼,撿起掉在地上的可憐金魚。「我們傍晚就來了,以為你下課會回宿舍,但一直等不到。」

  「我和同學出去了。」二姊看到了吧?他不安地瞥向一旁交誼廳的窗子,燈光是亮著的,可以看見母親坐在輪椅上的背影,不禁微微訝異。母親幾乎是不出門的,今天怎會大老遠跑來找他?

  「媽不能久坐,可是她堅持見不到你就不回去,我也拿她沒辦法。」兩人走入宿舍,姬心雅低聲道:「媽從上禮拜收到你的成績單後,就整天繃著臉。」

  「是嗎?」姬秀和只能苦笑。校方每個月會將各班小考的成績整理好,寄給家長,最近他日夜都忙,成績一落千丈,恐怕要被狠狠罵一頓了。

  踏入交誼廳,母親凌厲的視線讓姬秀和幾乎抬不起頭,喚了聲:「媽。」

  「你的成績是怎麼回事?」

  「因為南宮老師那邊很忙,比較沒時間唸書,我會很快補回來的。」他不想提與刁念萸半夜出來抓鬼的事,雖然懷疑母親已清楚一切,但她若不問,他打算裝傻到底。

  「是嗎?我打電話問南宮璟,他說你已經一陣子沒過去了。」

  「呃,最近是沒去了,因為我功課趕不上,所以跟老師請假,想專心唸書。」

  雖低著頭,但母親森冷的視線彷彿能看穿他,他額上滲出冷汗,心中詫異。母親怎會打電話去「茴香館」?她從不過問他在南宮老師那兒的學習,還要他遠離那裡的啊。

  「那女孩是誰?你為什麼和她在一起?」姬水馨頓了頓,「她不是普通人。」

  「她是三年級的學姊,我和班上同學出去玩,她也一起去。她……也算有在修行,實力比我還強。」糟,他忘了母親雖行動不便,感覺仍如針尖一般銳利,對刁念萸身上那股異常的力,不會毫無所覺。

  「抬頭,看著我。」

  明知心虛的眼神逃不過母親的審視,他還是乖乖抬頭,卻見母親猛地站起,揚手揮來,重重打了他一耳光。

  「媽!」姬心雅萬萬沒料到素來端嚴的母親會出手打人,來不及護住弟弟,先扶住母親,卻被母親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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