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蒼現在沒有時間理會她的反應,只是迅速地想著如果現在將她抱回寨裡,可能會因為氣血的流動而加速蛇毒在她體內的運行,於是他決定就地先做一些處理。
於是,他取出掛在腰間的短劍。
見他拔出短劍,雙雙不禁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你不是要砍掉我的腳吧?」她想抽回被駱蒼緊握在手上的腳,可是,不知道是因為緊張而無力,還是駱蒼握得太用力,她的腳仍在他的手掌中。
「你不要怕,我要先幫你擠出蛇毒,以免蛇毒走遍全身就難救了。」駱蒼不是故意要嚇她,但是在天色不十分明亮的情況下他實在很難判斷是什麼蛇咬了她,最保險的方法還是快點清理她的傷口。
叫她不要怕?他開什麼玩笑?那是刀子耶!
「你不會是想用刀子割我的腳吧?」雙雙說著,忽然發現他手上的劍從一把變成兩把、又從兩把變成四把……
駱蒼只是緊皺著眉,他當然不想傷到她一毫一髮,但是眼前情況緊急,他非這麼做不可。
他抬起頭柔聲地安慰雙雙道:「會有一點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說完後,他快速地在雙雙被蛇咬過的腳踝上輕輕劃了兩刀。
雙雙恍惚地點點頭,覺得眼皮已經有些撐不住。然而,在刀子劃過自己的當兒,她還是痛得忍不住叫了一聲。
「忍著點!」駱蒼拚命假裝沒有聽見她痛苦難過的叫聲,因為一旦心軟,他便會因不忍心看她痛而下不了手,這樣也就無法完全將蛇毒從她體內清除。
從沒有過如此的椎心之痛,雙雙突然覺得好累好睏,覺得再也支持不住,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的眼睛完全閉上之時,又感到腳上有一股吸吮的力量,她努力張開眼睛,便看見駱蒼正用嘴含住她腳踝上的傷口……
他在做什麼?雙雙很想問,卻又沒有力氣。
駱蒼一口一口地吸出她腳上的毒液,等到腥臭發黑血水轉為正常的鮮紅色,他才停止。他正懷疑雙雙怎麼一點疼痛或反應都沒有,抬起頭,見她已陷入昏迷。
「雙雙,你別睡!快醒一醒!」駱蒼輕輕拍著她的臉頰想要叫醒她,但是卻發現她的呼吸愈來愈微弱,再摸到她冰涼如水的臉龐,駱蒼趕緊一把抱起她,然後快速地奔回寨裡。
*** *** ***
當駱蒼抱著雙雙回到她房前時,正巧遇見了前來探視雙雙的沈瑛。
看見駱蒼抱著似是不省人事的雙雙,沈瑛不禁趕上前問:「大哥,她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她在後山讓毒蛇咬了。」
「後山?」沈瑛狐疑地望著他們兩個。「她到後山去做什麼?」
難道她因為被退婚的事而想不開?不過,看見駱蒼滿臉凝重和焦慮,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忙著幫駱蒼把雙雙安置在床上。
「她中了毒?」從雙雙臉上淡淡的暗沉和誨色,沈瑛發現她中的毒似乎不深,可是駱蒼的表情卻像是她沒救了一般。
「我已先將她傷口的毒吸了一些出來。」仔細注意著雙雙的駱蒼,頭也不抬地說。
原來如此……唉,他可以不顧自身的安全為她吸出蛇毒,卻傻到不敢去爭取自己心愛的人。沈瑛難過地搖了搖頭。
「我去找一些解毒藥過來。」
見駱蒼沒有回答,沈瑛自己走了出去。
望著緊閉眼睛沒有意識的雙雙,駱蒼覺得心好像被割碎了一樣。在想到她可能就此喪命的時候,他才能如此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
他是愛她的,他是愛她的,他再也無法當作沒有這回事。因為愛她,所以不希望她傷心難過;所以希望能幫她做點事,但是他真的幫她了嗎?如果自己無法割捨她,為什麼不勇敢地向她表明心意?
拿了藥回來的沈瑛看見駱蒼目不轉睛而著急地看著不省人事的雙雙,她心中大為不忍。
「大哥,先讓我幫她敷藥吧。」
駱蒼這才不捨地退開。
沈瑛先喂雙雙吃了藥,再將解藥敷在她的傷口上。看見她的傷口,她不禁要為雙雙感到慶幸,要不是有大哥在,恐怕她的小命難保。
駱蒼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雙雙,只是略點了下頭以回答沈瑛的問話。
「我看她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她就行了。」
駱蒼終於看了她一眼。「我不累。」
「我知道你不累,但是你在這裡也是於事無補;再說,明天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還是去歇一會兒吧。」
她說得沒錯,明天他就要帶人去救義父,可是,雙雙她這樣……教他實在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
見他沒動,沈瑛不禁皺著眉向他揮了揮手。「你快出去吧,我才能幫她換件乾衣服。」
駱蒼這才不捨地往外移動。「我在前廳,如果有什麼狀況,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了,去吧!」
沈瑛突然覺得自己也變了,變得婆婆媽媽、變得關心起別人來了;這都是雙雙來之後的改變,看來這丫頭的影響力不光只是對駱蒼和鄭君平而已。
一切弄妥已是近天亮。沈瑛一直待在雙雙房裡照顧她,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夢囈和睡不安穩,沈瑛不敢稍有大意,一直到東方大白,雙雙真正睡著了她才離開。
簡單梳洗過後來到大廳,駱蒼果然等在那裡。
「她怎麼樣了?」一見到沈瑛,他便先問。
看見他一臉的鬍渣和黑眼眶,沈瑛知道他根本一夜沒睡地等在這裡,心裡不禁為這兩個被命運捉弄的有情人感到有點不好受。
「她剛剛才睡著,我看是沒什麼大礙了。」
聽見這句話,駱蒼的表情明顯地緩和了一些。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雙雙怎會弄成這樣?」
駱蒼看了她一眼。「我昨天晚上到她房裡發現她不在,於是出去找她。後來在後山聽到她的呼救聲,去到湖邊才看到受了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