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落月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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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傭人房在穆宅的最左側,與外面的街道只隔了一道牆,雖然偶爾有警衛巡邏經過,但只要她把握時間越過那道牆就行了。

  她順利的來到最左側,小心的打開窗子,一股涼風襲襲吹人,像要將人吹人夢鄉。徐定舞用力甩甩頭,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她頭往下望了望,沒人。

  她在二樓,而這個窗戶是最靠近圍牆的,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只要一跳,就可以跳到圍牆上,然後再跳下圍牆,那她就自由了。

  她跨上窗欞,左右上下望了望,確定沒人後,縱身一跳,成功的躍上圍牆,她正沾沾白喜著,不經意的往下一望,頓時她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好……高呀!徐定舞又是一陣暈眩,連忙收回視線。

  在窗戶那頭往下望時,不會覺得高呀,怎麼跳到圍牆上,圍牆跟馬路的距離就變得那麼高了!而且夜半時分,昏昏暗暗的,看起來顯得更高,跳下去說不定會受傷,嚴重的話也許還會摔死。

  天呀,她的腦袋更暈了。徐定舞蹲在三十公分寬的圍牆上,在跳與不跳之間猶豫不決。

  「你在幹什麼?」

  低沉微慍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裡響起,徐定舞嚇得差點栽下圍牆。

  她僵硬的轉過脖子,果然,穆翼背著光看不清表情的站在敞開的窗戶前,而他身後意料中的跟了一票人。

  看到穆翼,失望與放鬆的情緒竟同時在她體內升起,看來她真的是太懦弱了。而當她看到站在一角,正陰險微笑著的林子瓊時,她才明白為什麼穆翼會出現在這裡,準是林子瓊這爪耙子去報的信。

  「別告訴我你是在夢遊。」穆翼的聲音又傳來。

  徐定舞看到他身後有幾個警衛捂著嘴在笑。她既尷尬又無法反駁,要是不猶豫直接跳下圍牆就好了,受傷總比被人嘲笑來得好。

  「我不是夢遊,我只是出來賞月。」她高傲的抬起頭,望向黑色穹蒼,卻找不到半點月亮的影子。她窘得滿臉通紅,但還是高高仰著臉,假裝在欣賞著。但,心裡暗罵著,連月亮也跟她作對,天天露臉的月娘,偏偏選在她需要月娘露臉的這一天躲了起來。

  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徐定舞蹲在圍牆上,不是夢遊,更不是賞月,她是想逃走,就是不知道島主要怎麼處理。

  穆翼厚道的沒拆穿她的謊言,再刺激她,她恐怕真的會跳下圍牆。

  「跳回來,我會接住你的。」他冷冷的說。

  站在穆翼左後方的楊天革向前一步。「島主,這種小事我們去做就好了,你千萬不要以身涉險。」

  這徐定舞真是個不定時炸彈,在第一晚時讓她劃傷了島主是他的疏忽,他不會再犯一次同樣的錯,等他抓到她,非把她關進牢裡不可!

  穆翼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為什麼最近老是有人質疑我的話?」

  他冷峻嚴厲的語調硬是將楊天革等人往後震退了一步。

  「屬下不敢。」楊天革誠惶誠恐的說。

  楊天革跟在穆翼身邊多年,多少能從穆翼話中瞭解他的情緒,不過,楊天革還沒聽過穆翼用這麼冷峻的聲音對誰過,看來他真的很生氣。

  都是徐定舞,一定是她想逃跑的舉動激怒了島主,連帶使他們半夜在這裡承受無妄之災。他如劍般的視線筆直射向還是蹲在圍牆上的徐定舞。

  徐定舞自然感受到那鋒利的目光,心知肚明她跟姓楊之間的過結又添了一樁。

  「快點過來。」穆翼不耐煩了,慍怒的喊著。

  「你讓開,我自己跳過去就行了,」徐定舞也嚷著,她才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觸。

  「你辦不到的。」穆翼眉間打了數十個結。

  不是他故意這麼說,事實上是窗戶這邊比圍牆還要高,她剛跳過去或許很簡單,但要跳回來可就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她很有可能會掉下去。

  可是徐定舞還是被激怒了。「笑話,我既然能從那裡跳過來,自然也就有辦法從這裡跳過去,你讓開就對了。」她雖然懦弱但可不膽小,穆翼如此看輕她令她很不高興。

  「我不可能讓開的,你是要讓我接住你,還是要我派人去抓你下來?」穆翼的耐性正一點一點的流失。雖然林子瓊來他的房間通報時,他還沒睡,但三更半夜被人打擾總不是件高興的事,徐定舞真的很會給他找麻煩。

  徐定舞考慮了一會兒,這才不甘不顧的站起身來。

  穆翼伸出雙臂,準備接住她。

  就在徐定舞準備起跳時,又有一陣暈眩襲來,她腳下一個踉蹌,直覺的想蹲下身子,但那陣暈眩來得太快、太突然,令她措手不及,她還沒來得及蹲下雙腳便已虛軟,只見一個瘦小單薄的身子猶如被風吹落的樹葉般,往地面直直墜下。

  在往地面墜落的那一剎那,徐定舞聽到林子瓊刺耳的尖叫聲,和穆翼那試著要抓住她的手及那雙因驚恐而大睜的眼睛,她無法回「落月島」了,她籠罩在黑霧的思緒裡時,絕望的想著,穆翼那張想抓住她的臉,竟成了她生前最後的畫面?!

  徐定舞努力的想從這讓她渾身痛楚、猶如火焰在她身體四周燃燒的地獄裡掙脫逃跑,但無論她如何掙扎、奔跑,她的身體還是痛得令她哭泣,炙熱得讓她發狂……誰來救她……誰來救救她……

  不知過了多久,忽地,她的額上、臉上、身上滑過一道道冰涼,溫柔的拭去烈焰,拂去她的不適,那緩慢規律的冰涼在她身上不斷撫過,有效的減輕她的痛苦,慢慢的,她終於安靜了下來,在那舒服的憮觸下跌人沉沉的睡眠裡。

  ☆ ☆ ☆

  「她好些了嗎?」

  莊嫂正將浸過冰水的毛巾擱置在徐定舞發燙的額頭上,聽到穆翼的詢問,連忙從床上站起。

  「大概是身子疼痛和發燒的關係,剛剛她一直在哭,不過在我用冷毛巾幫她擦過身子後好多了,已經睡著了。」莊嫂報告道,看著躺在床上的徐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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