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揚?」一直陪在他身旁等候消息的陳浩晟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
除了公司的人見過邾松婕之外,就只有飛車團的成員見過她而已,在公司內他找不著一名心虛想謀害他的兇嫌,難道想殺他的人是躲藏在飛車團內?方雲揚急切的忖度,不管怎麼樣,除了心急如焚的等候之外,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她的方法,他都不能放過,他一定要找到她,如果抓走她的人敢動她半根寒毛的話,他絕對讓那個人碎屍萬段不得好死。
陳浩晟沒有錯過他那令人膽寒的表情,陳浩晟記得以前和他一起在彈子房工作時,惟一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的那時,他幾乎赤手空拳地差點打死人,要不是自己和另外一個朋友發覺事情的不對勁,而強強拉開他的話,那個前來尋仇找碴而傷了店內兄弟的男人鐵定被他活活打死。
事發後的第二天,他不告而別的辭去工作失去了蹤跡,一直到十幾年後才再次相見,然而這次的見面他除了摔車摔得差點一命歸西外,竟然頂著「方氏企業」董事長之名住進醫院,最令人訝異的是他竟然有老婆了,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因為他以前總是發誓般的告訴自己今生今世絕不結婚,沒想到現在的他不僅結了婚,還一反以前冷酷無情的性格,熱情如火地愛著他老婆,這著實令自己感到相當意外。
只是熱情如火的他依然掩飾不住他像是與生俱來的冷峻氣質,尤其在他怒不可遏的時候,那種冷峻幾乎可以讓週遭三尺凍結成冰,嚇的不僅是人,連飛禽走獸都會在一瞬間遠離他,就好比現在。
「你要去哪裡?」他一把拉住一身寒氣逼人,筆直向外走,幾乎讓迎面而來大腹便便的孕婦嚇得早產的方雲揚問。
「找人。」他的聲音冷冽無情。
「找嫂子嗎?醫院這麼大……」
「醫院你幫我看著,如果有消息立刻打電話給我。」方雲揚抽了張名片,快速地寫上隨身的電話號碼給他。
「那你要去哪裡?」陳浩晟愕然地接過名片。
「我一定會找到她。」他發誓般的只說了這句話,隨即以迅婕的動作消失在陳浩晟的眼界,快得幾乎讓人懷疑他的腳是否真有受過傷,甚至於一個多月前還必須靠輪椅代步。
一向冷酷無情、獨善其身的方哥竟然自動與眾人聯絡,甚至破天荒的以「求援」為暗號急召夥伴,這件事在飛車團裡成了年度最大的新聞,而且僅只耗時不到半天,這個消息便如火如荼地傳遍大街小巷。
是夜,一向熱鬧非凡的DPUB一如往常般擠得水洩不通,惟一不同的是今夜在場的男女都本著一顆熱血沸騰的心,一心一意的巴望著舞台上氣宇非凡、氣勢磅礡的男人,期盼自己能為心目中的偶像稍盡棉薄之力。
看著台下萬頭攢動的人群,方雲揚作夢也想不到與他一起飄過車的人有這麼多,把他當成朋友的人有這麼多,願意無條件到此來幫助他的人有這麼多,老天,這樣一個千頭萬緒的情況下,他該如何逐一尋查想殺自己的兇嫌,和綁架走松婕的人?
距她失蹤到現在,時間已過了十個小時,這段期間內她有受到什麼折磨或虐待嗎?可惡!為什麼他所擁有的異能力不是心電感應,不能感受到她現在人在哪裡,為什麼他的異能力不是占卜術,可以占卜出她現在好不好,有沒有生命危險之類的,偏偏是該死的讀心術,這樣人海茫茫的,叫他去哪裡找兇嫌來讓他讀心?去他媽的該死!
一向只見過他冷峻無情的表情的眾人,第一次被他眼中熾盛的怒火給駭住了,最前列的人們由嘈雜聲中靜了下來,第二列的人亦感到不對勁而不再開口,第三列、第四列的也沒了聲音,後面的人們則如海浪般一波波的沉寂了下來,頓時間嘈雜無度的DPUB變成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地方。
「方哥。」以第二高票當選為領袖的嚴松不得不代表開口,「請指示。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說,兄弟們保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台下立刻響起此起彼落的應和聲。
方雲揚舉起一隻手,霎時在場的大伙再度安靜了下來,他冷眼看著台下的眾人,免不了一波波熱情的浪潮由他們心中直撲向自己,並明顯的感受到男人的義氣與女人的愛慕分為兩股力量,其中還夾雜了某種怪異。
方雲揚說不出那點怪異,但他卻能感受到每個人思緒的波長高低不同,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事,難道他的讀心術還有增長的可能性?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早十年前他就該有此功力了,不可能在停頓了十年之後才又突然增強,可是這感覺是如此的奇怪。
他望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每個人思緒的波長就像根線一樣,雖糾結雜亂卻有頭有尾,他嘗試性的隨意抓住一個思緒波長,並尋得它的源頭後,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從心頭升起。
第七章
「我想許多人不知道我三個月前發生了一起車禍,除了命差一點撿不回來外,我的一雙腳也差一點就廢了。」看著台下眾人,他緩緩的開口,低沉、渾厚的聲音剎那間迴響在整間DPUB內,而緊接在他聲音之後的則是全場的驚呼聲。
方雲揚再次舉起手,讓嘈雜的現場恢復安靜,他冷凝的臉龐突然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也由注視全場,轉移到一個固定的方位不再移動。他抓到了幾個特別的情緒波長,像是緊張、擔心。
「其實那起車禍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而且兇手就在現場。」他再次開口,冷冽的目光在大伙不可置信的抽氣聲中鎖上了一對蒼白惶恐的男女,他嘴角一揚陰森森地笑了,「你們要自己俯首認罪,還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