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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綠枝和銀袖在太湖裡捉了近兩日的迷藏,好不容易將她們困在一座小島裡,交由白霜去向綠枝取三色曇花後,戰雲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找天香,卻發現佳人已杳。他驚惶之下尋到廚房,金姥才告知她剛剛離開。
「為什麼放她走?」他暴跳如雷地吼道。
金姥只是深深望住她從小照料的少主人,輕聲道:「那孩子受太多苦了。」
戰雲身體一震,在老人家的目光下深感慚愧,並同時領悟到若就這樣放她離去,他這輩子將不可能再擁有她。
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他施展輕功,從後門追了出去,期望能來得及追上她。至少要讓他跟她把話說明白,要讓他知道他對她的一片癡心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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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巷的遠方似乎有腳步聲追來,天香的一顆心險些跳出來。會是金姥後悔放她,追了過來?還是戰雲發現她逃走了?
她更加沒命地往前狂奔,跑到巷底,正擬轉變到另一條巷道,忽然撞到一堵堅實的身軀。
「哎喲!」她跌趴在一具肉墊上,鼻子被撞得生疼,破口便罵:「你沒長眼……」聲音隨著看清被她撞倒在地的男人容貌消失,她慌忙從對方身上爬起來,只見那人眼部遮了一層布罩,雙手似盲人般地在地上摸索,不知在找什麼東西。
「麒哥,麒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堂哥朱麒。幾日前從戰雲和哈薩那裡聽見的談話跳進天香腦袋裡,原來,麒哥真的受傷,他瞎了眼睛。
嗚嗚嗚……可憐的麒哥。
「天香,你是天香!」朱麒發出同樣激動的聲音。
天香只覺得喉頭哽咽,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
「我是天香……」她嗚咽道,一隻手在堂哥蒙著布的眼睛前晃了幾下,證實猜測後,不由得悲從中來,抱住他痛哭失聲。「麒哥,你怎會變成這樣?我還指望你替我報仇呢!麒哥……」
「發生了什麼事,天香?別哭,乖。只要麒哥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好大的口氣。」冰冷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天香在堂兄懷裡僵硬起來,眼光不敢置信地窺向聲音的方向。
「你是誰?意敢對本王和天香公主無禮。」儘管眼睛看不見,朱麒的王爺氣勢仍在。
天香聽見堂兄這樣英明神武的聲音,膽氣一壯,仍噙著淚的水眸勇敢地迎向強擄她十多天的殘酷男子。
「我早就告訴你我是天香公主,不是賀夢依。現在我堂兄武威親王就在這裡,你應該相信了吧?」
朱麒聽了一驚,忙將天香護在懷中。
「大膽狂徒,你想對本王的皇妹和未婚妻做什麼?」
戰雲臉色變白,卻不是被朱麒的氣勢嚇白的,而是天香猶沾著淚珠的澄亮眼眸裡,興起一抹夾帶著傲氣的愉悅。原來,重新做回公主的她,可以變得這般無憂無懼的嫵媚,晶瑩閃爍的美眸裡,是一抹屬於富貴繁華備受呵寵。
過去幾日他是怎麼對她的?讓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變成他洩慾對像般的籠中鳥。她一定很恨他吧?
戰雲的心跌到谷底。
天香哪裡知道他的心情轉折,還以為他是被堂哥的氣勢嚇到了,得意洋洋道:「沒錯,我正是大明朝的天香公主。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罪誅九族。現在你可後悔了吧!」
「速速將本王和公主送回賀家,否則我讓你罪加一等。」朱麒傲慢地命令。
戰雲緊抿著唇沒回答,一把將天香從朱麒懷裡搶了過來,在天香的哭叫聲裡,扶起伸手在空中四處亂抓的朱麒。
「別哭了!」他看也不看朱麒一眼,冷硬的眸光閃過一抹溫柔,嚴肅地停駐在天香濕濡的小臉上。「我送你們回賀家。」
天香怔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不准失信,否則本宮要以欺君枉上之罪治你。」
像是怕自己再度沉溺進她純真的美顏裡,戰雲一手抓著一個,快步走向金刀山莊。
第六章
將三色曇花送到金刀山莊,是該晚的戌時,賀家進入總動員。一堆人全聚在廳內,焦急地等待疏影以三色曇花替朱麒治療。
賀飛白趁眾人焦灼地待待結束時,拉著戰雲來到一處密室。
「舍妹要我問你,為什麼擄劫公主?這可是殺頭的罪,你最好別瞞我,若有對公主做出什麼大不敬之事,趁早坦白,否則別怪兄弟無法幫你疏通。」
面對賀飛白難得嚴肅起來的表情,戰雲只能以苦笑回應。
「喂,這可不是嘻皮笑臉的時侯。」飛白把他扯開唇的那抹笑,當成玩世不恭了。「天香雖然單純善良,不過朱麒不好應付。你老實講,只要不太離譜,我這個駙馬爺都可以想辦法替你擺平。」
難得飛白這麼講義氣,可是他所犯下的大錯,怕是任何人都無法疏通。
「我跟公主的事,你不用費心了。如果能讓我和她見上一面,便算是幫了大忙。」
「這倒比較困難。」飛白搔搔頭。「她現在是驚魂甫定,被她的兩個義妹當成小嬰兒一樣保護著,我這個做姐夫的想見她一面,都得經過重重關卡。戰雲,你老實跟我講,你是不是冒犯了天香?」
這關係到女子的名節,教戰雲如何開口?他苦惱地攢起俊眉。
「我對她所做的,萬死難贖。如果你不幫我跟她見上一面,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那可就糟了。」憑靠男性直覺,飛白隱約猜測到戰雲和天香之間幾日來所發生的事。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他自個兒和親親老婆碰面的當晚,便衝動地發生了肌膚之親。戰雲跟他婚前同樣風流,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你也真是的。我以為你應該是守禮安分的君子呢。」
「我把她誤認為夢依,我……」
「你說你把她當成夢依是什麼意思?」飛白瞇緊眼,殺氣騰騰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