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A錢妙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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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大佑沒告訴你我是寫愛情小說的嗎?」

  「原來你寫愛情小說。」他歪了歪頭,隱含笑意的俊目裡儘是好奇。「怎麼寫?」

  他調皮的語調與那些寫信來問她怎麼寫出男女間纏綿激情戲的讀者頗雷同,質疑她是不是有數不清的戀愛經驗才能寫得出來。只是他的眼神擺明不相信她除了大佑外,有任何經驗可供發揮,雖然那是事實,但很氣人!

  「我使用電腦的文書處理軟體,敲敲鍵盤就出來了。」她避重就輕的回答,才不如他的意,說出那種丟人的話呢!

  明白她在迴避,單鐸僅是抿嘴笑。想也知道她的感情生活幾乎像一張白紙,從上回接吻時她生澀的反應便可察知。

  「你剛才說『要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了』又是什麼意思?你最討厭哪種人?」

  怡孜咬著嘴唇,心裡天人交戰,不曉得該不該跟他說。可是不跟他說,又能跟誰說?大佑嗎?她歎息的搖了搖頭,湛黑的烏眸裡升起一股決絕。

  「我最討厭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可是現在這種情形,讓我覺得自己會變成我討厭的那種人。一邊是大佑的身體,一邊是大佑的靈魂,兩者讓我不曉得該怎麼抉擇。我壓根就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如果任情勢繼續發展下去,我會連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都搞不清楚了。」

  「你會這麼說,是表示你對我有好感嗎?」

  怡孜怔愣的瞪視那張笑容可惡的臉,被他說對了!

  她窘困的別開他的注視。

  「我也不曉得。如果你是在自己的身體裡,我根本不會有這些奇怪的念頭吧。但你是在大佑的體內,大佑則在你的身體裡……面對原本該合而為一、屬於我心儀男子的肉與靈,我像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只能任你們攻城掠地了。那種感覺實在是……討厭!我想,你們要是不能在短期間換回來,我可能會先崩潰。或許,我不該愛上大佑,我應該放下這段感情,這樣就不會再受苦惱了。」

  單鐸禁不住要對她飽受折磨的困擾自責起來,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他也有責任。是他沒原則的亂放電,如果他有李大佑十分之一的君子,怡孜或許就不會這麼困擾。然而,他卻情不自禁的被她純真的嬌媚所吸引,任性的採擷了不屬於他的甜蜜。

  「我很抱歉事情會變得這樣。可是……怡孜,你就沒有考慮過,萬一我和大佑換不回來,你可以選擇……我呀!」

  沒預料到他會這麼說,怡孜表情驚愕。

  「選擇你?!開什麼玩笑?你這個人……光抽煙這事我就受不了,何況你認為自己準備好定下心,守著一個女人過活嗎?你的靈魂是屬於風像星座的飄泊不定,而我和大佑都是土象星座的人,我們想要的是安定。」

  她該死的說對了!單鐸備感挫折的歎著氣。沒想到兩人不過短短相處了兩次,怡孜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如果只是煙癮,他或許可以克服,然而生性風流的他,是不是能守著一名女子一輩子,連自己都沒把握。

  「或許將來你會遇上讓你專心一意對待的女子,但那個人永遠不是我,我有自知之明。」怡孜自嘲的笑道。「有時候兩人即使有感覺,但個性不合也是枉然。譬如吸煙者與不吸煙者的關係。雖然以前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不得不忍受煙味,但我討厭煙味是不爭的事實,要我忍受別人在我面前抽煙,對我是件極為痛苦的事。要癮君子不抽煙,對他而言也不好受。最好的方式就是兩人別相處。」

  「你……」他眼中有抹難解的光芒,似在質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難道他們之中的一個不能做改變嗎?但他什麼都沒說,只幽幽歎了口氣。

  「你打算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得想想。」她打開礦泉水,對著嘴灌了一大口,任冰涼的水液沁入她乾澀的體內。或許,也該澆澆自己不清醒的腦袋,這樣說不定可以將所有事理個清楚,讓該斷的斷。

  ***************

  「表嬸昨天來過,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

  在怡孜來拜訪的第二天下午,大佑與單鐸再度面對面。後者在聽見前者的話後,眉間的皺折加深。他原本想告訴大佑有關怡孜來訪的事,沒想到他會先擲出這個炸彈給他。

  「她想幹嘛!」他語帶厭煩地問。

  「她是你母親,你就不能多點尊重嗎?」大佑忍不住有氣。「她聽說了你遭到雷擊的事,關心的前來探望,應該不至於多難理解吧?算算你們母子分離有十四年,她想你、念你——」

  「我不希罕!」

  「你怎能這麼說?」大佑正待發作,忽的發現他眼皮下的肌肉危險的跳動,一抹心痛躍入他的眼瞳。「你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是因為陸立和嗎?不管陸立和做了什麼,我相信表嬸完全不知情。」

  「她嫁給了他!」他一字一字的擲出心底的痛恨。「你有沒有看過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

  「沒有。」大佑摸了摸鼻子,他的文學造詣僅止於求學期間的國文課,以及推理小說。「不過我知道故事內容,它曾經改編成電影,叫《王子復仇記》對不對?」

  「大概吧。」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故事以丹麥王子哈姆雷特發現父親死於叔父手中,母親卻嫁給殺父仇人,展開的復仇為故事藍本。」

  「我明白了。」大佑微微頷首。「你之所以提起,是因為你和哈姆雷特的遭遇很像。可是單鐸,別忘了在你發現陸立和是殺父兇手之前,你也曾敬畏他、信任他,又怎能責怪一無所知的令堂呢?她不過是個被蒙在鼓裡、受到命運捉弄的可憐女人!」

  「我不知道。」單鐸將唇抿成一直線,沉鬱著一張臉。「只要想到她上了殺死她丈夫的男人的床,還為他生了一雙兒女,我就噁心得想吐,胸中的悶氣纏繞下去。不管她知不知情,我都沒辦法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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