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絲築聽見了齊朗天的自言自語,送了一記大白眼給他,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神經了。
「絲絲,你不是喜歡吃布丁?」他輕拍路絲築的肩和氣的問道。
「對啊!」她茫然的看著一臉帶笑的齊朗天,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那我們到超市去買些材料回家自己動手做來吃,如何?」他熱誠的提議。
「你是嫌太無聊了嗎?」怎麼一天到晚喜歡在家事堆裡打滾?像她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力行古人所說:君子遠庖廚政策。
齊朗天親密的揉揉路絲築的髮絲,「一個成熟的『男人』是勇於學習一切,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嗎?」
男人、男人!沒想到齊朗天真把她當成男人了,路絲築不禁為此感到不平,不過……轉個念頭一想,她也只能默默接受,誰教她一見面就警告人家說別把她當成女人呢,所以這都是她自作自受,而且,也不知道到哪時她才能恢復女兒身?思及到此,她想起了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
她暗地歎息,罷了!既然老爹無法接受她是女人的事實,那麼她也只好順從他的意念,雖然為難了自己,但是她無法去忤逆一個寵她、愛她、疼她、惜她二十多年的父親,這親情的羈絆才使得她委屈自己女人的身份,睜眼說瞎話的將自己當成男人,但是她不是啊!
「怎麼?你不願意接受一個成熟『男人』的考驗嗎?」齊朗天見她思忖不語,又再度使出激將法。
明知道是激將法,可是聽進耳裡卻老覺得刺耳不已,「走吧!」她主動往超市方向前進。
跟隨在後的齊朗天朝著後方展露一個輕笑,提起腳步跟上路絲築。
*** *** ***
意想不到的事竟然發生了,路絲築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沒想到所謂的「搶劫」事件就在他們眼前活生生、血淋淋的上演了。
「你們看什麼看,還不給我乖乖的蹲下!」一個頭罩褲襪的劫匪手中拿著槍要脅著站立在一角的他們。
路絲築氣憤的握緊拳頭,將心中的怒火全表現在臉上,欲上前痛揍跟前的搶匪,但被齊朗天制止,拉著她一起蹲在角落。
齊朗天冷靜的頭驅使他做出明智的抉擇,銳利的眼神已大概看出有四名搶匪,個個手中都有一支手槍護身,廣大的超市裡有著此起彼落的尖叫聲與哭泣聲,霎時使得情況更加混亂難以控制,他正想好好利用這個大好機會,卻眼尖的瞥向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簾,他悶笑一聲,惹來路絲築不諒解的大白眼,他無辜的向她眨眨眼,看來這次他非得當個縮頭大烏龜演場戲給那個私家偵探看看。
齊朗天收斂起心神,佯裝一臉的害怕,邊靠近了路絲築,「絲絲我好怕哦!」他還故意顫著聲,將他演技的逼真度全然表現出來。
路絲築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還怕這種場面,你知不知羞恥啊?」沒想到齊朗天這個傢伙居然無用到這種地步,真是丟光了男人的臉。
「他們手上有槍啊!」齊朗天悄聲的在她耳畔低語。
「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他剛才拉著她不放,她一定可以把那個對她大呼小叫的搶匪給揍得跪地求饒。
「活命要緊啊,而且他們手中有那麼多人質,你能輕舉妄動嗎?」
儘管心底在唾棄齊朗天的孬種,但路絲築同時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思量得對。「不然你說該怎麼辦?」
齊朗天朝著她自信的一笑,小聲的說:「再等一下,等情況完全穩定下來了,你就可以大展神威了。」
路絲築不明就裡的看著齊朗天,怎麼他說跟做的又是一回事?他剛才充滿著自信的口吻,怎麼一轉眼又回到原先那個膽小害怕、直往她身旁縮的孬種?
一個響亮的槍聲劃破這混亂的氣氛,所有的哭泣聲及驚慌聲在這一刻都呈現寂靜無聲的狀態,受到驚嚇的客人們都抱著頭蹲在屬於自己的安全角落裡,深怕搶匪的下一槍會射進自己的體內。
「聽好,我們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想拿了錢走人,如果你們好好合作,我絕不會傷你們一分一毫。」一個高大同樣罩著褲襪的搶匪,聲若洪鐘的說出他的目的。
路絲築用眼神質詢著齊朗天,齊朗天則對她輕搖著頭,要她再有耐心的等一會兒,原本想不理齊朗天諫言的路絲築在緊要關頭仍屈服於他,她忿忿地別過頭不去看他,討厭如此聽他話的自己。
最後瀰漫在空氣中的是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凝結的空氣中夾雜著搶匪裝錢的沙沙聲,路絲築無法忍受的瞪視著齊朗天,只見齊朗天將嘴湊到她耳邊,以極低的音量說出他的計劃。
路絲築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齊朗天,彷彿在對著他說:你瘋了!但齊朗天只是輕扯扯唇、聳聳肩,一副要做不做隨便你的模樣。
最後路絲築一咬牙,決定冒險執行他所說的瘋狂計劃,她突地站起身,以高八度的音調對著齊朗天尖叫:「你開什麼玩笑!」
尖聲的音量引起了所有人及搶匪的注視,她一見情勢正如計劃中一樣,毫不留情的甩了齊朗天狠狠的一巴掌,繼續自導自演的叫囂:「都這種時候了,還說這種話,大家都嚇死了,你還……」
「喂!你在幹什麼?還不給我乖乖蹲下。」其中一個監視他們這一區的搶匪移動腳步朝著他們引起騷動的方向走來。
路絲築朝他瞪了一眼,低吼:「你給我閉嘴!」她指著一臉無辜的齊朗天,像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般嘶叫:「我不想跟這種男人多待一秒鐘,如果我手中有槍我馬上斃了他。」
拿著槍的搶匪不耐煩的朝路絲築走近,心中的警戒因為行動順利而不自覺地減輕好幾分,「我叫你住嘴!」他對著激動的路絲築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