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絲築輕瞥他一眼,抓緊他走近的前一刻,雙腳往前一跨,雙手拉過搶匪的手腕,一個凌厲的擒拿術使得搶匪手中的槍械掉落,她把握機會以腳將槍支踢向偏遠的角落,再一個過肩摔,將搶匪摔暈過去。
其他聞風而來支援的搶匪,一見路絲築便舉起槍對準她,惡聲警告:「你給我乖乖的蹲好。」
路絲築向齊朗天投以求救的眼神,只見齊朗天呼天搶地的嚎哭起來,「我不玩了,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凶,我不玩了。」
搶匪三人都因為一個大男人的嚎啕大哭而傻眼,路絲築把握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奪下其中一人的槍支,快速的朝其他呆愣的兩人各開了一槍。
其他兩人按著因中槍而出血的手腕痛苦的蹲下,大門也因為一聲巨響而湧進了許多警察,這個為時一個半鐘頭的搶案終告落幕。而此時四周也零零落落的響起掌聲,似在對英勇對戰的路絲築致上深深的謝意,教路絲築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了起來,只好以懇求的眼光看向齊朗天,豈知齊朗天面向大門,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迎向路絲築審視的眼神時,他只是微微一笑的向她走來。
「你看,你的大顯神威又不知擄獲了多少人心。」齊朗天依舊是輕鬆不正經的口吻,可落在路絲築的耳裡卻是十分刺耳。
「你別把功勞全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齊朗天將食指放在她的唇中,搖搖頭,「這個功勞是你的,別這麼謙虛,還有,你的槍法挺準的。」
路絲築拍開他的指頭,「你這算什麼?」她氣他的器量太大,一點野心也沒有的男人只會顯出他的無能懦弱。
齊朗天仍是一貫慵懶的笑容,「搶匪是你打倒的,可不是我一個一個撂倒的,這是大家親眼所見,這——你無從辯解了吧?」
路絲築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趁她的脾氣未爆發之前,避開好奇心特重的群眾快步離開,卻冷不防被聞風而來的記者抓個正著。
齊朗天雙手環胸看著路絲築被一群記者纏得無法分身,正欲上前解圍,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先生,你可是我們警方重要的證人,請跟我回去協助調查吧!」
齊朗天緩緩轉身與來者面對面,看著來者,他露出罕有的真摯笑容,「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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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強悍的小妞跟你是什麼關係?」朱沖擎靠著椅背,好奇的向他擠眉又弄眼。
齊朗天輕笑出聲,「反正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
朱沖擎一臉無趣的表情,「我還以為你終於想安定下來了呢!」語氣中儘是惋惜。
「那你呢?怎麼會突然對集體搶劫這小差事有興趣?難道那些罪大惡極的壞人都被你抓光了嗎?」
講到這個朱沖擎就忍不住歎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氣太響亮的關係,最近的確少了很多作奸犯科的罪犯。」
「這樣很好啊,這才能顯出我們社會是多麼安詳和平。」齊朗天笑稱道。
朱沖擎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這個人還是一樣不正經,整天只會嘻嘻哈哈的傻笑。」
「是嗎?」齊朗天突然寂靜下來,帶著些許感傷的口吻,「想想我們都快五年沒見了。」他朝著朱沖擎露出一絲苦笑。
「喂,你怎麼突然說變就變,也不先通知一下。」朱沖擎這個人最討厭婆婆媽媽及沒來由得傷感,那跟他這粗獷的個性一點也不搭軋。
齊朗天摘下金邊眼鏡,嚴肅道:「這些年你有老大的消息嗎?」
朱沖擎搖搖頭,「都五年了,想要有消息也很難啊!」他老實說出自己的看法。
齊朗天重新戴回眼鏡,「說得也對,如果有消息的話,我們今天也不會都坐在這裡。」搖身一變,又恢復原來那個輕鬆調調的他了。「你還不死心嗎?」像他早已對老大失蹤這檔事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是死不死心的問題,而是我們六個人都需要他出現給我們一個完整的交代。」朱沖擎緩緩的說出多年來大伙的心結。
「好了,我可不希望跟你一起沉醉在過往的回憶裡,你幫我想想,我以前曾經得罪過誰嗎?」
朱沖擎睜大眼看著他,「你得罪的人可多了,只不過這些人不是已經作古了,就是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就算想報仇也無從報起。」
「是沒錯,可是最近已經有人在摸我的底了。」對於這事兒,齊朗天一直都抱持認真的態度,圍繞在他身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上一筆。
「是嗎?」朱沖擎佩服那個人的膽量。
「你不打算幫我一把嗎?」他怎麼會交了這種無情的朋友,也不會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朱沖擎挑高眉,「你有請『求』我幫你嗎?」想要這白面書生開口求人,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齊朗天但笑不語,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還不需要藉助他人的力量,「你們警察局的咖啡我喝不慣,可以送我回去嗎?」他露齒問道。只見對方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回應——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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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絲築厭煩的看著電視中出現自己的影像,播報記者居然把她說成一個英勇的女超人,那些記者是不是瞎了眼,她哪一點看起來像女超人?她也只不過會兩、三下功夫罷了!有必要說得這麼誇張嗎?真是令人氣憤的報導。
此刻的路絲築可以想像得到明天各大報會將她繪聲繪影到更誇大的地步,她詫惱的將電視關掉,遙控器往沙發上一丟,不耐煩的在客廳裡來來回回的踱步。直到一聲煞車聲在這特別寧靜的社區中響起,傳進她耳中,她靠近窗口,可以從八樓的窗口看見齊朗天從一輛黑色跑車下來,一臉輕鬆自得的模樣讓她不禁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