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鍾建旭不意地揚揚嘴角,「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沒資格說我小人。」
這擺明是他也曾做過這種小人行為,可是……「我可沒做過這種事,你少誣賴我。」
「你沒做過?那你告訴我紫依是怎麼死的?她是你害死的!」鍾建旭的眼神在提及未婚妻時,閃過一絲悲傷;右眼怵目驚心的傷痕像是在做無言的控訴。
「我害死的?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再怎麼壞,我也不會欺負一個女人,更遑論是害死她。」對於鍾建旭口口聲聲的指控,齊朗天只覺得莫名其妙。
「不用辯解,分明就是你在滅了紫幫之後,也一併將她接收了,之後又狠狠的拋棄她,讓她死於一場車禍中。」
齊朗天愈聽愈覺得不太對勁,這些事他壓根兒都沒做過,而且紫依那個花癡女人也不像是喜歡他這型的男人,他也不會沒眼光到去看上那個花癡女人,那麼鍾建旭所指控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腦中突然晃過一個人影,齊朗天瞭然於心的握緊拳。心裡嘀咕著:死『鋅豹』!天殺的、該死的、他媽的、王八蛋,齊朗天將所有罵人的詞句全獻給這位罪魁禍首。
「你找錯人了,害死你未婚妻的並不是我。」雖然齊朗天討厭辯解,可是為了他的形象,他一定要撇清關係。
鍾建旭泛起一絲冷笑,「沒想到『風火盟』的傢伙居然是這種敢做卻不敢當的蹩腳人物,今天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他迅速的從身後抽出槍,指著齊朗天。
「慢著,我問你,五年前你去哪兒了?」
鍾建旭身子明顯的一僵,瞪大了左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好半晌,「真不愧是『錫狐』,看來你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希望你不吝指教。」齊朗天依舊一派鎮定,眼角餘光卻不斷的警戒,掃射著四周。
鍾建旭臉上浮現一個冷笑,而後狂笑,淒涼的笑聲在黑夜中聽來顯得格外孤獨澀然。最後他停止笑聲,直直的注視齊朗天,以冰冷的口吻說道:「這五年我就如同在地獄生活一般,當年紫幫的大火讓我的右眼瞎了,五年的地獄生活讓我的右眼添了這條醜惡的傷痕……」他停頓了一下,右手撫上臉上那條醜惡的傷痕,用僅有的一隻左眼忿恨的瞪著齊朗天:「每當我見一次臉上這條傷痕,我對你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齊朗天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緊繃的神經可以清楚感受到鍾建旭的哀戚及莫大的恨意,但是這一切真的是他所造成的嗎?「我問你,『無幫』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忽視鍾建旭眼中及臉上深刻的傷痛,平板的問。
鍾建旭的身子又是明顯的一僵,「看來你真的什麼都知道了……」他絲毫不動搖想殺齊朗天的意念,「我可以老實告訴你,你們『風火盟』的傢伙一個一個都會遭到天譴,因為有許許多多的死人會從墳墓堆裡爬出來找上你們。」
齊朗天細細咀嚼他所說的話,鍾建旭趁他分神之際,毫不留情的向他射出一槍。
看見齊朗天直挺挺的在他眼前倒下,鍾建旭臉上有著一抹得意的快感,他瘋狂的笑出聲,向天狂喊:「紫依,我終於幫你報仇了,我終於替紫幫討回了一個公道……」但鍾建旭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槍聲貫穿了他的掌心,手中所握的手槍掉落在地,他握著劇痛的右手跪了下去,他驚愕的轉頭,只見齊朗天一派從容的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塵。
「你?!」鍾建旭錯愕的盯著齊朗天看,萬分不解的看著齊朗天毫無傷痕的身子。這怎麼可能?他明明朝齊朗天的心臟射出一槍的,齊朗天應該死了,應該變成一具屍體的,怎麼……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我怎麼沒死?」齊朗天臉上有一抹得意的笑容,「原因很簡單。」他扯開襯衫,「因為我怕死,所以我穿了兩件防彈衣。」然後指著斜對面一棟正在改建的大樓,只見對面銀光一閃,像是在無言的回應,「我的手下可是個神槍手,在你朝我開槍的同時,他也同時開槍,只不過他的目標是你所射出的子彈……」
鍾建旭聞言立刻搜尋地上的物品,在齊朗天的身後他發現了自己專用的銀色彈頭正躺在地上。沒想到居然有人的槍法可以准到這種地步,可以讓他在一瞬間所射出的子彈改變彈道,枉費他下了五年的苦功在槍法上頭,結果到頭來,他連仇也報不了。
「我真是太天真了……」鍾建旭懊悔至極,語氣中有著無生氣的氣息,他早該防著這隻狐狸,可是卻被報仇心切給蒙蔽了雙眼,才會犯下這種不該有的差錯。
「顯然你很有自知之明,我『錫狐』一向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我今天敢來面對你的挑戰,那就證明我做好一切準備,我把你所使用的槍枝、射殺距離,還有意外的因素全都設想在內,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就是靠這句話打響我『錫狐』的名號,這就是你太小看我的下場。」齊朗天緩緩步向他,彎身拾起掉落在地的槍。
鍾建旭冷眼看著他,一副視死如歸樣,「如果你想殺就殺,我是不會眨一下眼的。」他只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更後悔不聽上頭的話,一意孤行而造成現在的情勢。
「是嗎?雖然我很想一槍斃了你,但是很可惜的,我並不是個嗜殺的人,我只希望你能合作點回答我的問題。」
鍾建旭淒愴一笑,「不管你想知道什麼,你都沒有機會了……」他因先前服下的藥物發作,嘴角緩緩流下紅色的血液。
齊朗天一驚,「你做什麼?」他連忙撬開鍾建旭的緊閉雙唇,卻換來他汨汨流出的鮮血。
「雖然我報不了仇,但是我至少替紫依出了一口怨氣,你的女人我可沒讓她好過……」說完便閉上眼,走赴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