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現在,他們就為了一年一度的武術驗收大會而起了爭執,每年都是由身為館主的老爺在大會開始前,示範表演一套拳腳功夫給在武館練功的弟兄觀摩,但是今年由於老爺身體不適,於是乎代館主小姐便理所當然的接替這個空缺。
原本一切都在合理中進行,直到姑爺知道了這件事,激烈抗辯就這麼地展開。
莫千離傲然的抬起下巴,「聶磐石,你給我搞清楚,你站在我莫家的地盤上,你有什麼理由反對我的決定?」
「太危險了。」他擰緊眉,道出了內心的隱憂。
「才不會。」她伸手想要搶奪他手中的劍柄,卻遭到他的閃躲,氣得她直跺腳,「聶磐石,快把劍給我。」
「不行。」他注視她的眸光多了分毫不妥協的冷凝,「你沒有武術根基,貿然就說要舞劍,萬一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該怎麼辦?」
「誰說我沒有武術根基?我好歹也是武館館主的女兒,我當然有基本的武術根基。」這個臭傢伙,簡直是小看她了。
「小姐,我認為你還是聽姑爺的話好了。」眼見情況越發不可收拾,小喜膽大的跳出來說句公道話。
莫千離犀利的眼朝她一瞪,「小喜,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做事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小姐,我是為了你好……」
「閉嘴!去做你的事!」她斥喝一聲,堅決的欲執行自己的決定。
「千離,我還是不贊同你的決定。」聶磐石斂起平日的玩笑嘴臉,語氣冷沉的重申立場。
「管你贊不贊同,我都已經決定要這麼做。」她向他伸出手,「把劍還給我,那可是爹送給我的玉女劍,快點還給我。」
聶磐石挑高眉,心上浮出一計,「要還給你也行,前提是你得勝過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伸手欲抓劍,他卻靈巧的轉身避開。
莫千離不信邪的上前一步想奪回劍,雙手卻遭到他只手阻隔,她氣惱地撥開他的手,他的手隨棍上的反握住她的手腕,讓她在瞬間動彈不得。
「聶磐石,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奮力抽動雙手,雙眼冒火的逼問。
「千離,我剛剛只是證明了一件事,你的確沒有武術根基。」
「誰說的!」她不服氣的大叫一聲,突地伸腳掃向他的雙腿,結果非但沒能將他撂倒在地,反而讓自己失去重心,整個人摔向地面。
「小心!」聶磐石抓住她的雙手,運氣將她往上提,這才穩住她的雙腳。
「小姐,你沒事吧?」自遠處分送茶水的小喜一見到這驚險的畫面,急急忙忙地奔到主子身旁探問。
莫千離雙眼充紅的瞪視著聶磐石,「在學員面前讓我出了大糗,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她悲憤莫名的對著他低吼,跨步上前捶打他的胸膛後,慍惱的轉身以怪異的姿態跑開。
「小喜,這劍交給你。」聶磐石將玉女劍塞給愣眼的小喜後,拔腿追上去。
「小姐,姑爺,你們要去哪?」她話未問完,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她的注視中。
*** *** ***
「可惡!可惡!」當她前腳才剛跨進別離苑時,她的左腳不聽使喚地絆到門檻,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倒。
「小心點。」施展輕功追上她的聶磐石快一步攬住她的腰,將她從頹勢挽回。
「你幹啥救我?」受驚心神甫剛定下,飽含怨氣的言詞就這麼衝出口。
「我不救你的話,只怕你現在就把自己的小臉給摔傷了。」
「那正好,我變成大醜女之後,你就不會像個黏人蟲一樣整天黏著我不放!」她噘嘴,賭氣的低喊。
聶磐石也不生氣,唇畔噙著淡然笑意貼近她氣鼓鼓的臉頰,細聲的咕噥,「只怕我一天不黏你,你會很不習慣才是吧?」
「聶磐石,你胡說什麼!」她白了他一眼,以手肘頂開他窒人的環抱,「還有,以後少對我摟摟抱抱,要是給下人瞧見,這成何體統?」
「千離,你的警告已經太晚了,現在莫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愛黏你、摟你、抱你,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再說,我就撕爛你的嘴。」全都怪他壞了她的名聲,現在她偶爾還會聽見僕役們竊竊私語的討論他們兩人的婚期。
「你捨得嗎?」他知道她一向都是嘴巴不饒人,一顆心卻軟得可以沁出水來。
「我當然捨得!」她咬牙,手肘用力地頂了下他的腹部。
「哎唷,娘子,你這是在謀害親夫啊!」他痛呼一聲,鋼鐵般的雙臂仍緊鉗住她不放。
「聶磐石,不要再摟著我不放!」她又羞又惱,「萬一有人從這兒經過該怎麼辦?」
「好吧,為了我怕羞的娘子,我只有用這個方法了。」他話一說完,彎腰將她攬抱起來,提氣施展輕功來到苑中的大樹樹幹上點足落實。
莫千離眨眨眼,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傻愣愣的輕問:「聶磐石,我們現在是在樹上嗎?」
「沒錯。」他謹慎的抱住她,穩住她的身軀,「放心,只要你不要亂動,我是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莫千離睜大雙瞳衡量了與地面的高度,「呃……萬一從這兒掉下去可是會死人的。」
她緊張萬分,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身,以免一個重心不穩,她就會就此香消玉殞。
「不會的,有我在。」調整好坐姿後,聶磐石輕柔的發問:「好了,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怎麼回事?」他問得沒頭沒腦的,聽得她一頭霧水。
他銳利的眼光掃過她不敢輕易晃動的雙腳腳踝,「你的左腳,是怎麼一回事?」
他觀察過她的走姿,平常的走路是難不倒她,可是每當腳步一快,她的左腳就會顯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歪斜狀態。
「我的左腳——」她拉長音節,一縷不快情緒劃過心扉,「你是在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