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平穩而深邃的雙眼一眼,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好半晌之後這才突然睜開雙眼對他說:「郇風,我們不能結婚。」
「為什麼?因為他回來了,你發現自己還愛著他的?」郇風冷靜的看著她問。
她遲疑的低下頭去,不小心看到自己的雙手緊握到手關節都發白時,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鬆握緊的雙手,狠狠的強迫自己對他點頭、撒謊。
「是的,我還是愛著他。」她看著他說。但實情是她在見到曾凡毅之後,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愛上郇風了,這種愛跟以前對曾凡毅的迷戀完全不同。對曾凡毅的失戀,她或許曾經傷心過一段時間,更失去理智的做出讓她後悔一輩子的傻事來,但是對於郇風,她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忍受得到他又失去他的打擊的,而她這一生中卻早已注定她留不住任何一個男人,所以她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即使她必須背著良心利用曾凡毅。
郇風下巴繃緊,在聽到她的回答時不置一言的收回放在她臉上的手,害怕心中的怒氣會透過他的手不小心會去傷害到她。但他最終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好久,直到她開始侷促不安的避開他的凝視,放在腿上的雙手找不到一個安適的地方停放而不斷的變換動作姿勢之後,他這才緩緩的開口。
「你為什麼要說謊?」他柔聲的問。
「我為什麼要說謊?」柯雁藍身子渾然一僵,死不承認的以他的問題反問他,並不安的旋轉椅子逃開他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他伸出溫柔而堅硬的手,阻止了她想逃的意圖,並抬起她的臉看著她,溫柔的尋找她眼中真實的感情,「你為什麼要這麼排斥和我結婚,你到底還隱藏了什麼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小藍。」
「我並不愛你,我……」她避開他的視線說,卻被打斷。
「錯。」郇風溫柔的打斷她,手指輕輕的拭去連她都不知道何時滑下臉龐的淚水,「你是愛我的,只是你不肯承認而已。」
「不。」她否認。
「是的。」而他卻柔聲的說。
「是的,我是愛你的,郇風。這樣好的你教我怎麼能不去愛上你?」看著眼前柔情的他,柯雁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如泉水般洶湧而出,她抓住他強而有力卻溫柔無比的手哽咽出聲,「可是我們不能結婚,真的不能。」
既然她也愛他,他們為什麼不能結婚,他不懂。抬起她梨花帶淚的臉頰,郇風凝視著她汪汪淚眼問道:「為什麼?」
柯雁藍一臉痛苦的看著他半晌,突然咬住自己顫抖的下唇低下頭去,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她內心中正在為說與不說之間做著最激烈的掙扎。她該說嗎?真的要說嗎?
「告訴我,小藍。」他柔聲誘惑、鼓勵的說。
「我……」她抬頭看他,痛苦的表情、哀傷的眸子與掙扎而發出來的破碎聲音都讓郇風心痛不已,她終於痛哭失聲的說出她心裡的疙瘩,「我不能生了,郇風,在那次墮胎之後,醫生告訴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不能生……郇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實話炸得全身無力,捧著她臉頰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放了下來,無力的懸掛在他身體兩側。不能生,這是他萬萬也想不到她之所以不肯嫁給他的理由;不能生,這是不是就表示他這輩子將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不能生,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樣。難怪她對墮胎的事耿耿於懷,一直忘不了,她一定很痛苦。
「小藍……」他難過的想伸手安慰她,怎知剛才突然鬆開她的舉動早已深深傷害到她,她避他如蛇蠍般的躲開他的碰觸。
看到他的反應,柯雁藍不由得慘然一笑。即使她明明知道這個無情的事實可以逼走他,而這也是她的目的,但是當他溫暖的手離她而去時,她依然抵不住那由心底竄上來的淒冷,狠狠的打了好幾個寒顫,猶如快死之人。她避開他伸向她的同情之手。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和你結婚了吧?」她堅強的朝他笑道,即使她的嗓音因哭泣而哽咽沙啞,她的眼睛鼻子因哭泣而通紅,雙肩因哭泣而控制不住的抽搐著,「謝謝你這一個多月來的幫忙與照顧,我決定把這一切騙局老老實實的告訴蕙姑,相信蕙姑一定會諒解的。」
「小藍……」郇風愣了一下,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
「沒關係,我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我並不怪你。」她以為他要為不能娶她說道歉,遂急忙的搖頭打斷他說,怎知一直強忍在她眼中的淚水卻乘機滑出眼眶,滑落她臉頰,她笑著伸手將它抹去,「不要用那種好像你負了我的表情看我好嗎?郇風。」她佯裝開朗的聲音對他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太入戲愛上你是我的不對,你根本不需要自責,錯的都是我,都是我……」即使拚命的要自己堅強,她的聲音依然愈來愈小。
郇風看著她,心裡苦苦掙扎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不能生的事實對他來說,剛開始或許是個打擊,但他知道那還是影響不到他愛她的心,但是這對父母親來說呢?她不能生,這便代表連續催了他幾年、抱孫心切的父母將永遠抱不到他的孩子,這點……
「小藍,你怎麼可以確定……」他不想再度傷害她,但是卻不得不問,「你確定自己不能生孕?近期你有再去做檢查嗎?」
柯雁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輕笑兩聲對他說道:「我想事實就事實,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不是嗎?」
她的笑聲短促卻尖銳的像一把利刃般深深的刺入郇風心底,讓他心痛不已。而她臉上的表情更是令他不忍卒睹,來不及為自己說出的話說道歉,郇風的雙手已將她緊緊的攬進懷中,並用一種不同於往常溫柔的方式激動的吻住她。他強迫性的分開她的雙唇,粗魯而激情的用力吸吮她的唇瓣,再挑逗性的誘引她回應他的吻,直到她虛弱的癱軟在他懷中,除了喘息再無多餘力氣想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