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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公不公道自在人心,倒是我認為女子如此才是真的美;倘若我要娶妻足要娶如此賢慧之妻。」勞用劻寓意深遠地道。

  總不會有人想娶個悍婦來荼毒自己吧。

  「如果我嫁與你,我自然可以做到你所言之事,但總得等你把我迎娶過門,我才得已展現我的婦行是不是?」他想逃?沒那麼容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先訂個日子?」

  他該不會以為她蠢得聽不懂他的話中話嗎?她可沒這般不濟。

  事到如今,沒有定情物也罷,橫豎她就是要他,誰也不能把他們兩人分開,即使是他想逃也不成識要把她迎娶過門,她便會讓他知曉自己的好。

  「這個嘛……」唉!有個聰穎的女子相伴一生,夫復何求?可她的個性……「這事總要等到明春會試之後再談。」

  「明春?」她豈能等那麼久?

  依阿瑪的性子,他是絕對不可能等那麼久的;況且她撒了謊,到了明春,要是她的肚子沒大起來,她又該怎麼圓謊?

  撒一次謊已經夠難受的,她壓根兒不想再撒千百個謊來回。

  「等會試過後再來談婚事吧,如今我功不成名不就的,豈不是要你跟著我一道吃苦?」他並沒有那般排斥與她的婚事,他只是不能接受她異於一般女子的古怪行徑罷了。

  但他卻怎麼也討厭不了她,甚至還常把她掛在心上,要不昨晚他就不會借酒澆愁了;不過這份心思他是打死都不會告訴她的。

  一旦說了,他大丈夫的顏面豈非蕩然無存?

  「我可以陪你一道吃苦啊。」關蘭芷根本不在意。

  富貴榮華她瞧多了,一點也不稀奇;但真心疼愛她的男人,她相信除了他,再不會有人受得住她的脾氣。況且她對他……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她哪會厚顏無恥地死纏爛打?

  「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吃苦。」他做不到!

  如果他真要迎娶她,他可不忍心讓她吃半點苦,瞧她被慣壞的個性便可猜著她的家世必定不差,要他如何忍心讓她這千金小姐跟著他過苦日子?

  「難道這又是你的推托之辭?」她沉下臉。

  說了老半天,滿口的大道理,為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他以為一個姑娘家主動把自己的終生托付給人,是如此隨便而不假思索的嗎?她可是考慮極久,然而他卻不把她當一回事。

  「不是我……」

  砰的一聲,關蘭芷不由分說拍桌站起,勞用劻原本以為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一拳,孰知卻見著她纖瘦的身影往客棧大門飛奔而去;他順勢探看,只見一矯矯不群的男子正對著她笑;而她雖沒勾笑,但也沒撥開那只擱在她肩上的大手。

  那個男子到底是誰?瞧她和他說話的神態,兩人定是熟識,而那個男子亦身穿華服,俊美的臉上滿是教人不敢漠視的威儀。

  而男子擱在她肩上的那隻手,不知怎地瞧在他的眼裡就覺礙眼,有一股衝動想上前撥開他們兩人。

  待他回神,他已和他們相距不到兩步遠。

  勞用劻驚詫不已地瞅著仍在談話的兩人,錯愕自個兒的行徑竟如此莫名其妙,連何時走到他們身旁都不知道,腦袋裡直想著那只不安分的手,她該不會是對他下了什麼符咒吧?竟讓他失了心神。

  「你……」關戒覺以眼向關蘭芷示意,想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誰。

  「咦?」她回身瞧見他,也頗感意外。「你過來做什麼?」

  他方才不是還滿口推辭嗎?巴不得她快點離開似的,現在又晃到這兒來做什麼?她有許多事要,沒時間同他說道理。

  她大哥是前來通風報信的,說靳忠堂那小子居然一大清早便上府提親,打算趕在正月前將她迎娶過府,而阿瑪一早喚她才發現她不在府裡……

  她是答應過大哥會在天亮前回去,可她卻為了照顧他而失約。

  更可惡的是,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卻壓根兒不感動,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甩開她。

  這麼不解風情的木頭,總有一天,她定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勞用劻偷覷她一眼,看來她似乎生氣了,只不知她氣的到底是他還是另一個男子;他仍舊目不轉睛,直盯著她肩上的那隻手。

  「男女授受不親,這位公子把手擱在你肩上,似乎有些不合禮教。」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希望她趕緊把手挪開。

  關蘭企翻了翻白眼,關戒覺更是笑咧了嘴。

  「他是……」算了,他老是把禮教看得比天高,說不定她跟他說這一位是她的大哥,他八成也會說兄妹之情亦不得如此。「他是誰又與你何干?」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你一個姑娘……」

  「我如今是男子裝扮,只要你別人聲嚷嚷,不會有人發現我是女子!」一堆煩心的事情在瞬間沖上心頭,關蘭芷怎麼也遏止不住脾氣。「算了,橫豎你這個人心裡就只有禮教和一大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兒!你關心的只是別人的眼光,根本不是我!」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讓人給佔了便宜,我這個當朋友的…·」

  刺辣麻痛的滋味隨著啪的一記巴掌聲傳到他的臉上,待他臉抬眼,才發覺她不如何時已不見人影,而眼前的男子只是睇著他放聲大笑,隨後轉身離開。

  笑聲遠去,整個客棧都靜寂下來。

  她又打他…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雖說人不多,但一個大男人讓她這小姑娘甩上一巴掌,他的顏面

  可奇怪得很,比起自己的顏面,他更在乎她又跑哪兒去。

  第十章

  早知道關蘭芷會一去不復返的話,那一天他就該拉住那名男子問個清楚,不該讓他大笑離開後得他至今仍舊一頭露水,摸不著頭緒,勞用劻心下暗自懊惱。

  說要嫁與他的是她,現在又莫名其妙離開的也是她。

  害得他像個傻子一般,非但書讀不下,還得在漫天飛雪中外出尋找她的蹤影。

  這一回她已離開近十日,沒有半點音訊,他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所以天候再差,他還是套上僅有的一件棉襖外出,就怕她又窩在哪一個門口或是倒在哪一段山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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