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唱片公司老闆嚴華敖說道,在沒見到老闆之前她不知道他是誰,這回見到老闆的真面目又同時見到爸媽對他的熟稔之後,她終於想起這老闆就是她小時候常到家裡作客的一個帥哥叔叔,而之所以許多年未見則全因她迷戀於偵探工作,所以才會多次錯過他到家裡的拜訪,而這也就得以解釋當初她如何簡單握有千金難買的「兄弟」演唱會的票了,原來爸媽還有這層關係呀。
嚴華敖看著傅氏夫婦,不敢作任何正面回答,當初在答應介恆百年難得一次的要求時,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他要的宣傳竟是他老友的寶貝獨生女,直到她意外中了一槍之後,他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至於現在,他常聽他們夫婦頭痛愛女的職業——偵探,現在他們女兒卻突然主動說要換工作,這一切……就讓他們自己作決定吧,他這個老友只有捨命陪君子的份了。
「你對宣傳這工作真有興趣?我看未必吧。」傅父在看了她半晌之後,突然以不相信的口吻緊緊盯著她開口說這。
傅雋恩立刻作賊心虛的避開他的凝視,「爸若比較喜歡我回到叔敘的偵探社工作的話,我回去算了。」她以賭氣的口吻說。
「女大不中留。」傅父突然瞟殷介恆一眼冷聲說道,「隨便你,隨便你要幹麼就幹麼,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留下來做宣傳了,是不是爸?」傅雋恩驚喜的瞠大雙眼問道。
「哼!」傅父冷哼一聲,然後走到嚴華敖與殷介恆面前,「華敖,以後就要麻煩你了。」他說。
「哪的話。」嚴華敖微笑道。
「小子,你若敢欺負我女兒的話,我一定不會饒你的,你聽清楚了嗎?」傅父目光轉向殷介恆小聲的威脅道,「還有,你若不想這麼早結婚的話,該套的就要套,若不小
心有了的話,我管你前途有多好、多明亮,我照樣押你進禮堂,你聽清楚了嗎?」
到現在,殷介恆終於知道自己下巴這一拳的由來到底所為何事了,原來伯父竟誤會他昨晚和雋恩……緊閉住嘴巴,他嚴肅的朝傅父點頭,不管傅父誤會了什麼,他知道傅父已接受他了,現在所剩的就只有如何讓那個小迷糊知道自己的心意與擄獲她的芳心了。
「起床了,這是今天所有的通告,你有三十分鐘的時間刷牙、洗臉、吃早餐,我們七點半要到電視公司後台化妝,八點的錄影節目不可以遲到,請你動作快一些。」超級宣傳潘妍曦一把掀開殷介毅埋頭蓋著的被單,在他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前便丟了張行程表給他,然後辟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話。
殷介毅呆呆的坐在床上,頭痛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老闆花了大筆金錢好不容易請來的超級宣傳——潘妍曦,他實在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個女人,一個美麗無比卻也狠毒無比的女人。現在他是終於須悟到蛇蠍美人與最毒婦人心這兩句話的意思了,她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一天二十四小時,她怎會有辦法將每一分、每一秒都善加利用?不只是她自己的時間,就連「兄弟」的時間都不放過,老天,再這樣下去他鐵定會被整死。
自從一個月前她當上「兄弟」的宣傳之後,「兄弟」的生活頓時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不管殷介毅再如何抗議、反抗,將她的話當做耳邊風,她就是有辦法弄得他灰頭土臉,不得不乖乖聽候她的差遣,去他的!她到底在他身上下什麼符咒?
讓她進駐他們家是惡夢中的惡夢,因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相處讓她完全掌握了他的自由時間,而讓工作在無意中慢慢增加,弄得他現在連和女人約會、親熱的時間都沒有——該死的!他當初幹麼好心為成全介恆和雋恩,而答應讓潘妍曦也住進家裡來呀?他真是白癡?
「還醒不過來嗎?需要我替你打水讓你洗臉、嗽口,還是要我直接動手替你服務呢?殷介毅大帥哥。」見他坐著不動,潘妍曦以她慣有的平穩語調嘲諷問道。
冷冷的看她一眼,殷介毅突如其來的掀開身上的被單下床,目的當然是為了嚇她。
倏然看見他的裸體,一向冷若冰霜的潘妍曦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不過當她一百八十度的轉過身去後,說出來的話依然是氣死人的冷靜。「你動作最好快一點、介恆和雋恩都已經在吃早餐了。」她說,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赤裸裸的呆站在原地半晌,殷介毅突然低頭看自己完美的裸體一眼,然後再抬頭怔怔望著早被關上的房門,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要將那姓潘的女人扳倒,不管用任何方法,他絕對要讓她好看就是了。帶著信誓旦旦的表情,他迅速的沖了個戰鬥澡之後,頂著濕濕的頭髮走出房間與大家會合,所剩時間正好夠他吃早點。
「介毅,你為什麼不把頭髮吹乾了再走?侍會車上一定會開冷氣,這樣你會頭痛的。」臨出門前,傅雋恩對他說。
「我是想吹呀,不過我怕有個黑心短命的黑髮魔女會不高興。」殷介毅意有所指的說。
「黑髮魔女?什麼跟什麼呀,你吹頭髮有誰會不高興了?吹乾再走吧,反正也不差那幾分鐘,潘姊,你說是不是?」她轉頭對一旁的潘妍曦說道。
潘妍曦面無表情的沒開口,眼鏡後的雙眼卻隱隱閃著怒火,她當然知道殷介毅口中那個黑心短命的黑髮魔女是在指誰。
「那可不是幾分鐘的事。」見她默不出聲,殷介毅嘲諷的指了指自己及肩的長髮說道,「而且就算真只要花幾分鐘就夠了,還是有人會對我板出晚娘面孔的,你說是不是呀,潘小姐?」他挑眉看向她說。
「究竟是誰這麼龜毛的,像『兄弟』這樣的大牌遲到個幾分鐘會死呀?介毅,你別管他們了,我們等你把頭髮吹乾再出發。」傅雋恩直接的說道,對眼前暗潮洶湧的兩人完全沒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