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焰……你不要這樣,我已經算是別的男人的妻了了,你不能這樣待我,不行的——」凌姬一面推著他的身體,一面喘息地說。
她話才一說出口,耶律焰就馬上停止了所有動作,他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有著一絲驚訝與震怒。
他又生氣了!
凌姬馬上領悟了這點,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解釋,天曉得等她和他說明有關一切事情的緣由時他會有多震怒,他一定會很生氣的,這點凌姬可以打包票證明。
「你必須把你剛才所說的話給我解釋清楚,姬姬。」耶律焰整個人坐在床上,口氣森冷,目光嚴厲得嚇死人。
「我已經可以算是個有夫之婦了,耶律焰,這是容不得你懷疑的。」凌姬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由方纔的激情中調過來。
「你真的是別人的妻子?」耶律焰十分懷疑,依她方纔的反應來判斷,她應該是第一次與人有這種甚為親密的行為,她不可能是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女人才是。
「我是大宋尚書凌儒士的女兒,今年十六歲,三個多月前我受人逼迫要我遠嫁大遼,否則就要誅連我九族,我基於這種原因才不得不披上嫁紗。」
「可是你三個月前與我相遇時,你並末披嫁紗,反倒是一身銀袍,有若一名將軍般——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大宋的新娘子全都是身著戰甲出嫁的。」耶律焰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慮。
「在送嫁的行列到國境時我就——逃走了。」凌姬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畢竟一個大姑娘家逃婚是件令人滿難啟齒的事。
「那件銀袍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的嫁妝,我逃跑時挾帶出來的,我本來是打算投靠大宋軍營,沒想到卻跑到大遼的軍營,之後的事你就應該十分清楚了。」說到了最後,凌姬還是隱瞞了她是大宋定國廣靖公主的事情,她並不打算讓耶律焰知道這件事,她認為他知道與否對整件事並沒有什麼幫助。
耶律焰聽完了她這一番話之後,並沒有顯得十分驚訝,關於她會逃婚這檔事他並不意外,在她和他在一起的這一段時日中,她也是滿腦子逃亡的念頭。
見他沉默不語,凌姬顯得十分坐立難安。
他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會怎麼處置她呢?把她重新送回大宋讓她再嫁一次嗎?
天!一切簡直糟得讓人無法想像了,她的名譽雖然保住了,但她卻得再度遠嫁大遼,哎!什麼天無絕人之路,那根本是騙人的嘛!明明就是「天必絕人之路」!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我先告訴你,你別妄想要把我給送回去,我是寧死都不要回中原去,我要去的地方只有高麗。」凌姬先下手為強,要耶律焰打消送她回老禿驢那兒的念頭。
「我何時說過要送你回中原?我不會送你回中原也不會放你到高麗,你——只能乖乖地給我待在將軍府,等著一個月後的成婚大典。」耶律焰不動聲色,冷冷地說。
「誰要成婚了?」
「你和我。」耶律焰簡潔有力地回答她。
聞言,凌姬差點沒有從炕上跌下來,他在說什麼?他要和她成婚?
「你沒搞錯吧!我不是都告訴你我已經算是個有夫之婦了嗎?你怎麼還要我——」凌姬剩餘的話消失在密合的雙唇中。
「你放心,我在洞房花燭之夜之前是不會動你的,我不管你那在大遼的丈夫是誰,你現在在將軍府,就是我耶律焰的女人,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
耶律焰說完這幾句話之後,瀟灑地起身離開了房中,只留下呆坐在炕上的凌姬。
他在說什麼?他要娶我為妻?可是他不是已經有一位公主新娘了嗎?
不行,我一定要——抗爭到底!
V V V
喜兒急急地跑過迴廊,往自己的房裡衝去。
她真的嚇到了,原來將軍早就知道了一切,她從前總是對將軍府為何安排她住在「楓居」感到疑惑,不過,今天她完全明白了,將軍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咄羅家的人,所以才待她有如貴賓一般。
她衝入房中,掩上房門,心還是飛快地跳動著。
「喜兒,你怎麼了,怎麼跑得那麼喘?」
是迄平律,他果然如將軍所說在房中等她,喜兒一顆心跳得更快了。
「迄平律……將軍他……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你的逃妻——咄羅喜,沒想到他一直都知道……」喜兒氣喘吁吁地說,她沒想到這「赤髮羅剎」竟是如此厲害。
「原來如此……他真不愧是我大遼的將軍,一切事情都逃不過他的雙眼。」迄平律眼中露出了敬佩之色。
「既然將軍已經知道我是誰,那我就沒臉待在這裡了,所以我決定——離開。」喜兒鼓起勇氣,當著迄平律的面說出這些話來,她知道自己遲早要和他攤牌的,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你要走?」迄平律微挑高眉,語中帶著一絲疑問。
「嗯,沒錯,我要離開這將軍府。」
「到哪裡?」迄平律繼續追問下去。
「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喜兒不安地絞動著身上的衣服,她不想和迄平律鬧翻,可是問題一天不解決,她就一天無法心安,她不曉得要怎麼做才算最好,三年多前的「那件事」已經徹底地毀滅了她對他的信心,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她還是愛著他,並且是矢志不渝。
就讓她一個人躲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默默地去療傷吧,到一個沒有迄平律的地方去慢慢地度過她剩餘的日子,把她對他的這份真心完全藏匿在她內心的最深處。
「你為什麼又要離開?」迄平律十分的生氣,和平時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基於什麼原因我相信你應該十分的清楚才是,所以請你不要再阻止我離開。」喜兒激動地說,現在她對迄平律已經別無所求,只求他能放過她而已。
迄平律的臉反常地板了起來,他現在十分的震怒,他從沒碰過這麼不講理的女人,他是她的丈夫,理所當然地要阻止她離開,而且甚至他不知道她是基於什麼理由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