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伸來一手,他主動取過夏霽的珠花包包,打開後低頭尋找著裡頭的糖果。
「只是這樣嗎?」根本不在意他拿走了太妃糖,夏霽心中比較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的態度越輕鬆,就讓她覺得事情斷不可能這般簡單。
扒開了糖衣,西武正澤將一顆糖果含入口中,順便再將珠花包包推回到她的手裡。
「對呀,就是這樣。」口中甜蜜的滋味就如眼前的她:「不過,我取消了原本要在台灣舉行的典禮,改成如期在日本舉行。」
本來想在台灣先辦一場婚宴,再回到日本舉行結婚典禮的,但如今她既然不是陸家的女兒,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取消了?」一聽到在台灣的典禮取消,夏霽心裡反而大大地鬆了口氣。「就這樣而已嗎?」她小心地確認著。如果真只有這件事,為何她心裡會隱隱感到不安呢?
「不在台灣舉行婚禮,你會感到失望嗎?」正澤岔開了話題,眼裡雖有著試探,但嘴裡跟心裡卻是甜滋滋地。
夏霽搖了搖頭,看著眼前嘴裡含著糖果的他,開始有些迷惑起來。
她不知道他也喜歡太妃糖?而現在眼前的他,看來也不像前幾次見到的他,很難說出心裡的感覺,雖是同一張臉,但看來卻讓人輕鬆。
「不失望?」見她搖頭,他伸手將她拉近。
「當然不會。」夏霽小聲的說著。
蹙著眉,她開始覺得頭疼,因為這個男人很難瞭解,他似乎有許多面——時而威嚴、時而無傷、時而邪氣,卻又時而讓人覺得安心。
這樣的他,讓她畏懼,卻又不得不承認,也別有一番吸引力。
「真是這樣就好。」他的雙掌無預期地端起她的臉,雙眸緊緊地凝視著她。
他的氣息貼得好近,近到令夏霽的心頭發顫。
「是、是,我當然不會在意。」被看得心慌,夏霽甚至可由他黑白分明的眼瞳裡見到自己的倒影。
想必此刻她的臉蛋,已紅得可媲美蒸熟的蝦子了吧?
「聽你這麼說,我可就放心了。」他更恣意地貼近她,直到他的鼻頭快點到她巧挺的鼻。「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伯父已經答應,讓我先行將你帶回日本。」無預警地,他突然拋下這句話。
「啊!?」夏霽張大了嘴,因為他的話。
他要先行將她帶回日本!?
夏霽的腦中警鈴大作,突來的消息就如一顆巨型的炸彈,炸得她的腦細胞暫時無法思考。
「你何時要回日本?」她脫口一問。
沒來得及回神,他的俊臉已在她眼前放大,沒有預期的答案、沒有回應聲,他的唇已吻上了她。
甜蜜的太妃糖在兩人的嘴裡來回的被傳遞著,然後是他滑溜的舌、他嘴裡甜甜的氣息,他吻著她,既熱情且火辣,直到整顆糖果在兩人口中慢慢地融化……
*** *** ***
夜深了,大地一片沉靜。
偌大寧靜的書室裡,只剩西武正澤和言剛兩人。
「明日你搭最早的一班飛機,先行回日本去。」他的心情看來十分愉悅,眉宇間透著明顯的笑意。
「大少爺要我先回去?」言剛嚇了一跳,突然攔起的眉,洩露了他不想獨自離去的心情。「我……」他想說不能從命。
記得上一回失職,是七年前,因一時好心在街邊救了只流浪狗,並將它送到動物醫院;誰知回到飯店,卻將大少爺給搞丟了,還害他差點陷入一場危險中。
「你想告訴我,你不放心對吧?」正澤瞭解他的心思。
「大少爺。」言剛不敢繼續往下說,為了這事,他已被訓過了多次。
「其實我要你提前回去,是有事要你去辦。」看了他一眼,正澤轉身往窗前走了幾步。
「少爺要我去辦何事?」這幾年他大多緊跟在西武正澤的身旁貼身保護,已很少單獨行動。
「我要你到京都去,把良子先行接回住處。」轉回了身來,他說出了這幾日來的反覆思考。
「良子小姐?」聞言,言剛剛毅的臉上有著不搭的怔愣。
早川良子,京都只園最有名的藝妓。
她和西武正澤間因為一直有著密切的往來,所以在上流社交圈中,也曾謠傳過兩人的關係絕不單純。
「嗯。」輕輕地應了聲,對於言剛臉上不搭的表情,正澤並不以為意。
「大少爺真的打算接她回去嗎?」言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主人的私事雖不是他所該過問,但幾個小時前,不是才決定要將夏霽小姐接回家去嗎?而現在如果又將良子小姐給接回,恐怕不是很恰當吧?
「是。」見他一副支吾模樣,半點也不像平日的他,正澤略略挑起一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是……不是。」略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言剛考慮了會終於應聲。
「有話就直說吧!」實在看不慣他將話含在嘴裡的模樣。
「說……」又經一陣思忖,最後言剛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我覺得將良子小姐接回有點不妥。」
以大少爺的身份,若想在外頭養一、二個情婦,也是不足為奇。
但目前,少爺和夏霽小姐的婚期已近,若將良子小姐給接回,想想將兩個女人同擺在一個屋簷下,不出亂子才怪。
「不妥?」瞟了他一記,正澤已瞭解言剛心裡多餘的擔憂。「不會有任何的不妥。」
關於外頭那些傳言不過是謠傳,而他也早已聽過,因為從不在意也就不想去澄清。
言剛將西武正澤的否認視為自信。大少爺對於任何事總是自信滿滿,所以他想,在男女關係上也一樣吧?可是……
「大少爺,我之所以會覺不妥,是因為考量到了夏霽小姐的立場。」他是個忠心的屬下,既是忠心即應該說出實話。
由過往幾年少爺口中所述,再加上這幾日來的觀察,他不認為夏霽小姐是個能容忍其他女人與她共享一個丈夫的人。
「考慮到小霽的立場?」正澤挑起一眉來,他的表情看來似笑非笑。「言剛,你該不會也跟外界一樣,認為我跟良子有什麼吧?」他故意一問,其實言剛的表情,早巳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