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嘀咕什麼她聽不見,只知道自己累得無法再睜開雙眸,也不想斥責他剛才野蠻的行為。
此刻的她在蘇青恆的眼中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臉上漸漸褪去紅潮蒙上一層陰霾。
她有心事!
蘇青恆看著懷中已經睡著的女人,雙眼投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
這種毫無防備的表情讓她就像一隻隨時可以任人宰割的動物,全身都充滿痛苦的感覺。
是什麼事讓她如此憂心忡忡?連在睡夢中也極不安穩的翻來覆去,若不是他提供寬闊的胸膛,將她的身體擁在懷裡,讓她找到一塊可以依靠的浮木,說不定她還無法安穩的睡覺。
她就算睡著臉上的憂愁依稀可見。
頭一次見著如此不安穩的她,他竟興起保護她的念頭。
是男人嗎?
才會讓她遊戲人間不肯付出真心?
究竟是哪一個男人能夠令她牽腸掛肛、當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這一刻他竟然羨慕起她心中的那個男人能夠讓她胡思暮想,這份強烈的感覺讓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兩人的關係不過是一場遊戲,她放任自己享受遊戲,而他也盡情的汲取她的芬芳。
但是今晚似乎變得不一樣,她的心情困擾著他。
就算她不說,他仍舊可以清楚感受到她愁悵的心緒。
蘇青恆柔情的撫上她光滑的肌膚,心裡的感受十分複雜,因為她就像是一個謎樣的女人。
而他迫不及待想解開關於她的謎題。
蘇青恆早已分不清這只是一場愛情遊戲,還是他投入了真感情……
第七章
月光籠罩大地,夜晚震虹燈五光十色的閃爍著,台北市宛如一座緊華的不夜城,紅男綠女在夜PUB盡情的享受夜生活。
謝芯翎坐在吧檯前,手裡拿著蘇青恆替她調的酒!小口的啜飲品嚐著。
她不像那些花枝招展、意有所圖的女人、雙眼發亮的盯著蘇青恆俊朗的臉龐瞧,而是將目光落在舞池中的紅男綠女。
在他們的臉上,她可以看到許多不同的表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會出入這裡的男女全都是為了排解寂寞而來。
就如同她一樣,啜飲著蘇青恆調的酒,但是酒入喉嚨非但沒有衝去她煩躁的情緒,反而讓她更陷入困境,心裡的悵然越多。
冷不防地,她漂亮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但笑意卻沒達到眼底。
她的笑容是黑白的、就像她的人生一樣,縱使周旋在眾多男人之中,卻沒有人可以豐富她的生活,活了這麼多年,她依舊走不出黑白的世界。
蘇青怛不著痕跡的瞟向心事重重的謝芯翎。
這陣子她消瘦許多!臉上總有化不去的哀愁,似有千千結纏繞著她,看到這樣的她,他心裡湧現諸多不捨,但是安慰她的話一到嘴邊又硬吞了回去。
他不該付予太多關心,他與她之間只是一場遊戲,縱然不願意見她憂鬱寡歡,但他仍硬著心腸不開口、不去問她怎麼了。
突地,手機鈴聲打斷謝芯翎與蘇青恆的冥思。
謝芯翎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只見謝芯翎越來越驚慌、臉色越來越蒼白……
謝芯翎完全呆愣,雙眼失焦地直視前方,整個人虛弱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
蘇青恆看到她這副模樣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擔心的走出吧檯,「芯翎……芯翎……」他喊著她的名字,但她卻聽不見。
驀地,她竭力地嘶吼:「不!」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PUB。
蘇青恆見狀,趕緊跟在她後頭追了出去。
只見謝芯翎跌跌撞撞的奔跑到車子旁,臉上掛著串串淚珠。
蘇青恆憂心的跑到她面前,搖著她的身子,「發生什麼事了?」他必須知道什麼事情讓她如此驚慌失措、淚流滿面。
只見謝芯翎雙手顫抖,猛地搖頭拒絕接受她剛才聽到的訊息。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蘇青恆語氣溫柔,試圖喚回她已經崩潰的意識。
「青恆,載我去醫院,快……」謝芯翎發現她的手腳不聽使喚的癱軟,她根本沒有辦法開車子,於是急忙抓住眼前的男人。
「難道說是誰出事了?」
「我媽她吞安眠藥自殺,現在在手術室裡有生命危險,快載我去醫院,拜託你!」她熱淚盈眶的看著他。
「趕快上車!」蘇青恆一聽,人命關天,馬上發動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兩人一趕到醫院,謝芯翎像只無頭蒼蠅橫衝直撞,蘇青怛見狀趕緊扶著她,然後幫她到櫃檯前詢問護士。
在得到答案之後,兩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到手術室外等候消息。
*** *** ***
謝母一睜開雙眼,映入眼裡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以及白色的牆壁,最後她的視線落在趴在床沿睡覺的謝芯翎身上。
「芯翎……芯翎……」她口乾舌燥的喊著女兒的名字。
蘇青恆一打開病房門便看到這副景象!高興得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看樣子謝母終於脫離險境。
他走到謝芯翎的旁邊,將她搖醒,「芯翎,起來了。」
守了一天一夜,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累壞,謝芯翎終於體力不支的趴在床沿睡著。
謝芯翎一聽到蘇青恆的聲音馬上睜開雙眼,「我竟然睡覺了!我睡了多久?我媽醒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蘇青恆聽了都只是笑而不答,將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謝母身上,要謝芯翎自己看。
謝芯翎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母親,一看到母親原本是閉著的雙眼已經睜大,並且含著淚珠瞅著她時,一時之間所有的情緒全都湧現心頭化為串串的淚珠。
「我沒想到你竟然選擇自殺,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嗎?」抹去臉上的淚水,謝芯翎抱著母親哭泣。
幸好母親的命撿回來了,否則她會痛心疾首一輩子。
「我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為什麼要救我?」謝母臉上的淚水交措縱橫,但語氣卻是相當的平靜,似乎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她已經看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