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還比較像當人家女朋友該說的話,唔,還會害羞,看來他這三、四年都沒有好好調教這個女朋友,這麼容易就臉紅,他太失職了。
不過沒關係,從現在起他要好好調教她,讓她變得熱情又主動,哈哈,成介之笑得差點內傷。
斂去笑容,他露出舒朗靜定的表情,展開雙臂含笑轉眸的抱住她,「對不起,我的失憶一定讓妳很擔心,但是我絕對會加倍的疼愛妳,把我忘掉的部分一同補償給妳。」
沒有察覺他的壞心眼,卞姝尹單純的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我不要補償,只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還呆呆的一相情願。
美人入懷後,瞬間,成介之得逞的竊笑,冷不防的擰了下她的臉,「喔,看吧,當初一定是妳主動追我,現在我失憶了,妳要對我負責?」
「啊?又要我負什麼責?」她一臉冤枉。
怎麼說來說去都是她不對?前一秒還甜蜜蜜的,下一秒又是機關算盡的得意樣,她真快被他搞糊塗了。
「吻我一個,當作打平。」逗她一句,瞧她傻里傻氣、驚駭萬分的蠢樣,「傻瓜,這麼好拐騙,笨、笨、笨。」他揉揉她的發,隨即展開俊帥的笑容,「算了,請妳喝咖啡,當我好心,反正欺負傻瓜不會有好下場。」
癡愣當下,成介之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在蒼翠的人行道上一路奔馳,完全不管她是不是明白他的黑色幽默。
卞姝尹知道他變了,他不再木訥寡言,然而對他的愛,卻沒有因而減少,相對的,她更加的愛他,也更加覺得心虛,為自己私心的欺騙,和因為失憶而轉變性格的他。
第四章
叮囑他凡事小心後,駛去的車輛代表成介之又要回到工作崗位上,兩人開始處於台北、新竹之間的距離,不過這也同樣意味著,叫人防不勝防的逗弄可以稍稍止歇。
可,她竟是不捨的,眼眶泛淚……
也不知道為什麼,內向羞怯的她唯獨對成介之有滿腔濃烈的愛,即便當上他的女朋友不過一個禮拜,被他的惡作劇唬弄過不下百次,卻絲毫不影響她對他的感情濃度。
「擔心?」卞姝琦倚在門後問,隨即又自己回答,「是該擔心,他這麼被動,住在這兒至少早晚能照面,回新竹去,他那只能對著鍵盤屏幕說話的毛病一發作,簡直跟斷線的風箏沒兩樣,欸,妳有沒有考慮過?」
「考慮什麼?」她哽咽的看向姊姊。
「調到新竹工作啊!要不辭職追愛去?」卞姝琦說著任性直率的建議。
「妳瞎說什麼?」這點,卞姝尹絕對比花蝴蝶姊姊理智許多,況且,她還有點畏懼已經變得不一樣的成介之。
「我瞎說?好,妳等著瞧,過不了幾天,我敢保證妳會在成介之身上嘗到回來像撿到的,出門像遺失的極度不安感。」
真會那麼不安嗎?可她卻想用距離緩和他的惡作劇,讓自己喘口氣。
「姊,介之不好嗎?」她悠悠的問。
「不好?妳是問哪方面?」
「要不妳為什麼不愛他?」
「喔,這事啊!」卞姝琦沉吟須臾,然後順順喉嚨說:「以理智客觀的面向來論述,他很好,人品、家世、外貌……能羅列出來的好男人條件他都具備,但是,我們調性不合,所以沒辦法當情人,更遑論是夫妻,至於鄭宇翔,他也不錯,可是人格端正這方面就比不上成介之,宇翔是個有人格瑕疵的男人,可我偏喜歡這樣的他,當王菲在唱,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我只能說,愛情才是一種更玄的玩意兒。」
人格瑕疵?那麼,現在的她算不算喜歡一個有人格瑕疵的成介之?
「成介之失憶的事情,有聯絡過他遠在澳洲的父母嗎?」
她搖搖頭,「他說不用提了,省得他們操心。」卞姝尹看她一眼,完美的打扮,「還要出門?」
「沒錯,宇翔喜歡夜晚的人生,一如我,所以我們能不在白天見面就不在白天見面。」卞姝琦踩著高跟鞋走向車庫,「別管我,或許我早上才會回來?」
看著姊姊開心的約會去,卞姝尹本能的憶起成介之,這個被惡魘進駐的男人。
會嗎?介之會讓她嘗到回來像撿到的,出門像遺失的極度不安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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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卞姝尹的擔憂都是多餘的,成介之沒有疏遠,反而像在她身邊裝了追蹤器似的,嚴密管束她的生活起居,只是卞姝尹懷疑,這會不會是成介之另個捉弄的頑劣手法?
清晨六點,電話準時響起。
「紅蘋果,起床了嗎?昨天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昨晚我夢見妳了,妳提著一籃蘋果……」他雜七雜八說了一堆,「快起來,要不然太陽公公要打屁股了,卞姝尹,聽到沒有,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瘋狂的學著逐漸擴聲的鬧鐘,在她耳邊嘶吼。
才六點,他昨晚不是得加班到凌晨嗎?怎麼一早就精神抖擻的打電話,吃了興奮劑不成?
啪拉啪拉的說話聲還在持續,卞姝尹不需要吭聲,成介之就有辦法對著話筒連珠炮似的講上一、二十分鐘,期問還完全不用喝水也不會跳針,她一度懷疑他是預錄成錄音帶的。
中午學校放飯,卞姝尹還來不及吃下第一口菜,手機再度準時響起。
「寶貝,肚子餓了沒,我早上想妳想得腦下垂體異常分泌,結果十點鐘肚子就餓了,現在正要去餐廳搜括掠奪一番,可是我很想要吃妳的拿手好菜,姝尹,現在跟妳說話,我都可以感覺我的胃酸在發酵,腎上腺素也呈現異常,膽汁不斷的分泌,工作……」
細數著他的內臟異常,報告之詳盡,滔滔不絕、辯才無礙,讓卞姝尹還來不及插上什麼話,半個小時又過去了,只能感受他時而像個孩子似的極盡撒嬌之能事,時而用款款深情的語調,不斷的促使她的心淪陷,然後才意猶未盡的掛上電話,害得她只能用僅剩的五分鐘把飯扒光,結果差點消化不良,不過這也加深她的懷疑,懷疑成介之的居心是真想念還是假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