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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雖然陶曼莎一直嚷著有鬼,但她還是忍辱負重地留了下來。她有一千零一個繼續留在馮家的原因:她人長得太不安全,在外面租房子太危險,自己買房子太麻煩,飯店又常有火災,流落街頭更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她自詡要抓出那隻鬼!

  笑死人的是,那晚看到鬼的是她,尖叫的是她,差點嚇死的也是她;她要如何「抓鬼」?

  「這棟房子我們住了將近四年,一直平安無事,反而你一來就看到鬼。」巴箴故意停頓一下,「說不定這鬼是你帶來的。」

  陶曼莎跳起來,本欲發一場火,但她想了想,只是冷哼一聲。她不懷好意地瞪著馮羽桑,「除了你,還有誰?馮羽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甘心失去Ricky,又覺得我礙在你們之間,所以……」她停頓不再說下去,但已成功地得到她想要的效果。

  馮羽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任何人的眼裡看來她都像心虛;一直沉默的羅奇投給了她一眼,譏誚的一眼。她一句話也不肯說,轉身回房。

  她關上門,馮靖柔的影子又盤踞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驀地,她明白了一件事,那鬼魂,來自馮靖柔。馮靖柔說過的,她不會放過她,她會一直折磨她,教她生生世世都得不到愛情。

  現在,羅奇來了,她對他的愛一如當初,馮靖柔在地下知道了,要上來阻撓她。首先是陶曼莎,接下來,她會一個一個地除掉每個愛馮羽桑,或馮羽桑愛的人;陶曼莎愛羅奇,所以她也該死。

  多可怕!馮靖柔果然連作鬼都不肯放過她!

  她瑟縮在牆角,發現自己全身顫抖得厲害,額上冒下的冷汗如雨般。

  為什麼?她都已經隱埋了對他的愛,獨自懷著芃芃回台灣來,只為了避免因有芃芃所必須面對的「婚姻」。

  她腦子突然被重擊了一下。「婚姻」?她與他會走入婚姻嗎?

  她突然想起他所說過的一句話,一句足以粉碎她的心、澆熄她的愛的一句話:她只是跟他上過床的其中一個女人。

  與他上過床的女人不只她一個,會懷孕的也不只她一個,那麼她……

  她又弄清楚了一件事:他這次回來,只想要報復她。驕傲的他身邊女人無數,每一個都對他服服貼貼,更別說會像她這樣丟下他就跑,他驕傲的男性自尊不允許。

  瞧!陶曼莎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她陪他一起回來台灣,羅奇負責讓馮羽桑再愛上他,等馮羽桑不能沒有他時,他就一腳把她踢開,證明他的魅力與虛榮;而陶曼莎,負責驗收成果。

  剎那間,她又見到了馮靖柔那報復得意的笑。

  她按住疼痛欲裂的頭,尖叫出聲——

  巴箴第一個,羅奇跟在後面,陶曼莎看好戲地倚在門邊。

  在乍見馮羽桑那張慘白、了無生氣的小臉時,羅奇的心揪痛了一下。聽到馮羽桑那聲淒厲悲慘的尖叫時,他想也不想地往她房裡衝去,但仍被巴箴捷足先登。

  巴箴抱住馮羽桑,像安撫小孩子似地平穩她的情緒。

  「我看到了!我又看到了!」她泣不成聲地哭叫著。

  「羽桑,你看到了什麼?」巴箴覺得事有蹊蹺。

  「她!她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是不肯放過我,她的鬼魂又回來了。」羽桑一直往巴箴懷裡鑽去,尋求慰藉。

  「哼!我說嘛!果然是你害死的那個人回來找你報復了。」陶曼莎總算有機會向眾人證明她真的有看到鬼。但話才說完,心裡便一陣發毛。難不成,那「鬼」還在屋裡?陶曼莎明哲保身地先閃人。

  「才不是!」羽桑又氣又急地吼了回去。「姑姑不是我害死的!真的不是!」

  「好好好,陶曼莎那潑婦的話你別聽,她天生壞胚又風騷,說的話只能當骨頭啃。」巴箴心裡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卻也只能不停地安慰像受了驚的羽桑。

  「但是她為什麼還要回來?我還記得她的樣子,很可怕!她的詛咒又出現了,她要我一輩子都得不到愛……」

  羅奇認真地聆聽羽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卻仍無法連貫、瞭解她真正的意思。但是,她最後的那句話倒很奇怪,誰要她一輩子都得不到愛?

  姑姑?鬼魂?愛?為什麼?

  第9章(2)

  巴箴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馮羽桑哄睡。羅奇一直默立一旁,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反應,雖然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他卻明白了並不是她在裝神弄鬼。從她的神情中,他相信。

  輕輕掩上羽桑的房門,巴箴累得就想回去睡覺;但他喊住她,問出了他所疑惑的問題。

  「啊?什麼?沒有啦!她又夢遊了。」巴箴跟他打哈哈,但眼神卻在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他斜睨著她,固執的脾氣又犯了,沒有得到他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

  「羽桑有個很疼她的姑姑,在十二年前過世了。羽桑又看到她的鬼魂了。」巴箴又補充了一句:「但那只是她的幻想。」

  既然生前那麼疼她,為什麼死後卻讓羽桑如此害怕?「她……怎麼死的?」

  「跳樓。」巴箴簡單地說。羽桑死也不肯向她透露馮家的事及她的身世。但她見過馮靖柔,當初就是她陪羽桑一起來辦轉學的;馮靖柔,一個婉約美麗的女子。

  他低著頭思索,巴箴站起身,準備離去。「我已經說了太多我不該說的話,畢竟那是她的秘密、傷口。」

  「傷口?什麼意思?」他錯愕地抬起頭。

  「如果你想知道,就該自己去問她。你所認識的馮羽桑,不會比我多。」

  他皺著眉。「那當然。你認識她比我久。」

  「但你從來就不曾試著去瞭解她!」巴箴一針見血,犀利毫不留情地戳著他。

  他搖頭,「她從不讓我瞭解。」是啊,他對羽桑背後的事一無所知,不就是因為她什麼都不肯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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