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房子是我的,我愛坐哪裡就坐哪裡,你管不著。」
「你為什麼要買這套衣服?」
「錢是我的,我愛買哪套就買哪套,你管不著。」她發覺他一直在問搭不著邊的白癡問題。
「你為什麼要愛我?」這句才是唯一重點。
「心是我的,我要愛你多久就愛你多久,你管不著。」她不疑有他地回答。
「你為什麼喜歡吃大蒜?」他又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不喜歡吃大蒜!」等等,她剛才好像說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我剛才說什麼?」
「你不喜歡大蒜。」他照實回答。
「還有?」她努力回想著她方才講過的話。
他搖頭。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接下來,他要自己去查,查出原因。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他發現自己有一種快要飛起來的快樂,這感覺太奇妙了,難不成全因為她在無意中被他套出的那句話?
「你這兩天還有沒有再看到鬼?」他突然問。
她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錯愕地逃避他的眼神,「看到鬼的是你的陶曼莎,不是我。」
他從鼻子哼出一口氣。「曼莎只屬於她自己,不是『我的曼莎』。」
她苦澀地牽出一抹笑,「董媚芝也說過這句話。」
他察覺出她的異樣,「董媚芝是誰?」
她笑得更滄桑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是你的新母親。」布魯斯她早在四年前就知道,羅奇提過他,但只有兩個字:風流。而且,布魯斯根本就不信「鐵杵磨成繡花針」這套,情人照換,老婆照改。
「布魯斯的中國新妻?」他一向直呼布魯斯的名諱。「她跟你有什麼關係?」
「生我的人。」她可以承認董媚芝是她母親,但不會再稱呼她一聲「媽媽」;早在得知馮靖柔的死亡後,她對董媚芝的愛也隨之幻滅。「可笑嗎?你的母親跟我的母親是同一個人。」
他總算有些瞭解她的事了,雖然不是全部。「她不是我母親,只是我爸的第六任妻子。」
「或許我應該說,你父親娶了我母親,我又與你生了一個女兒。羅奇,我們的關係匪淺。」
「那是布魯斯的事,而芃芃是我和你的女兒,我們三個人跟他們沒關係!」他耙過頭髮,氣她總是把好幾件事攪在一起處理。
「我們三個人」?何必說得如此親密?芃芃是他們兩人共有的女兒,但他們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她如此肯定。
她搖搖頭,「我替布魯斯感到悲哀,也替我自己感到悲哀。」
「為什麼?」
「董媚芝。」
他深深地望著她,看出了她眼底的傷痛與不堪,多少理出了些頭緒,但又不確定。他不想再從她身上得知更多的答案,那只會將她傷得更深。
他決定自己去找答案——董媚芝。
***
巴言的突然出現,讓馮羽桑有些詫異。「巴箴不在。」
「我知道。」巴言從沙發背後躍過,一屁股坐到她旁邊。
「我來找你呀!」說著,便開始跟馮羽桑咬起耳朵來。咬完,便和羽桑連袂上樓了。
羅奇一直倚在門邊,看著他們的反應。又是上次那個男人!
他等兩人上樓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才跟了上去。他貼在羽桑的房門外,偷聽裡面的動靜。
「不好吧!她會不高興。」羽桑意興闌珊地應著。她心煩意亂,對巴言的提議沒多大興趣。
「不會啦!她也常常這樣對你,偶爾報復一下沒關係。」巴言倒是興致勃勃。
「我沒心情。」羽桑悶著頭不大想講話。
「這跟心情無關嘛!只要你願意配合就好。」巴言仍不放棄。
「改天吧!」
「改天就來不及了啦!就是要趁這期限還沒到才好玩嘛!」
「你找別人。」
「就是要你嘛!」
門外的羅奇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撞開門,把怒氣全發洩在巴言身上。
他氣自己的情緒,氣羽桑成功地挑起了他的嫉妒。
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巴言跌坐在羽桑的床上。這自然正常的動作又惹得他羅奇老大不開心,他一把將巴言揪起來:「起來!別碰她的床!」
話剛落下,他已得到了現世報。巴言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揍向羅奇的左眼。
「你打我哪裡都沒關係,就是不可以打我的眼睛。」難怪一向溫文的巴言要回揍他,原來他就是那一雙眼生得漂亮,又沒有近視,向來最愛自己眼睛的他,當然不允許自己變成貓熊。
羅奇又一拳揮了過去,這次揮在他的下巴。「那你幹嘛打我眼睛?我眼睛比你差了嗎?還是藍色的耶!」
「你為什麼打我?」巴言終於發現一個比他更自戀的男人了。
「你跟她在裡面搞什麼?」他吼叫著。
巴言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非常為自己被揍的眼睛感到不值。「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打我?」他上上下下把羅奇看了一遍,最後停在他那對湛藍銳利的藍眼上。「你就是我們家芃芃的爸爸?」
他馬上反駁,「芃芃是我和她的女兒,關你什麼事?」他發現他的血液循環又到了手部,有一股衝動想要揍人。
「我是她舅舅耶!白癡!」巴言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哪來的舅舅?」其實他連羽桑到底有幾個兄弟姊妹都不清楚。對於馮羽桑,他的瞭解真的少得可憐。
「巴箴跟羽桑是姊妹,我是巴言,巴仔的弟弟,不是舅舅是誰?弱智!」巴言從羽桑的床底下抱出一個紙箱,裡面有數只稚幼的小豬。「我們打算把這些豬寶寶送給巴仔當生日禮物,但羽桑怕豬會亂叫,大小便會沾到巴仔的畫紙,所以不答應。這跟你八竿子扯不上關係吧?」
羅奇冷冷的看著巴言和那些豬,其實心裡早已咒罵了自己數十遍,這下可好了,臉丟大了。
巴言抱著小豬走出羽桑的臥房,經過羅奇時還不忘瞪他一眼。
羽桑站起來就想把門關上,一併把羅奇隔絕在外;但他一手抵著門,不讓她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