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他不應該讓幽冥去做那件事的,因為他知道這樣肯定會引起大騷動……念頭才剛興起,便看見昏暗的天空開始飄起一團團青綠色的鬼火。
這種異象肯定會成為明天世界各地報章媒體爭相報導的題材。御極有些無力地閉上眼睛,他有理由相信幽冥還有後續動作。果不其然,又有一個爆炸聲傳出。
失策啊!真是失策。御極心中懊悔著自己的決定。
頓時,卡華南族部落裡起了大騷動,族人個個臉上都是驚惶失措的表情,所有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都向爆炸聲傳出的地點移動。
呃!現在可不是反省的好時機,他該做的是把令京救出來。御極以手中的長矛輕易地撬開鎖,抬腿將門踢開,「令京,你沒事吧?」
「你來救我了?」看見他猶如天神般地出現,索令京心中的喜悅筆墨難以形容。
打從她遇見他開始,他就像是她命中的貴人一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她解圍,雖然他最初無情的舉止嚇壞了她,讓她有那麼一刻感到完全絕望而了無生趣。
使不管後來他伸出援手的原因為何,她都一樣感激,只是在他眼中,會不會認為她是麻煩的根源?畢竟自相識以來,她帶給他的就只有麻煩。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我們快走吧!」他想,待會兒卡華南族的人回來可就麻煩了。
跨出屋外,她一眼便瞧見遠方天際發出青綠色的光芒,雖然只是隱隱約約的,不過,是真的有青綠色的光芒,她指著天空問道:「那是什麼?」她覺得有點恐怖……
「幽冥鬼火。」他隨口道。
幽冥鬼火?!她最怕的就是妖魔鬼怪、怪力亂神那一類的事……忽地,她白眼一翻,立時昏了過去。
御極眼明手地將她軟綿綿的身體一把撈進懷裡,讓她免去跌傷之虞。他心想,她怎麼這麼膽小、不禁嚇啊?他只不過省略一些話就把她給嚇昏啦!
原本他要說的是「幽冥弄出來的鬼火」,因為嫌太長所以簡潔扼要的說,沒想到會嚇昏她,這可麻煩了!
「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浪漫時刻,快走啊!」幽冥充滿嘲諷的聲音幽幽冷冷地傳來,乍聽之下還有點像是鬼魅呢!
罪魁禍首來了。「看起來像嗎?她昏過去了。」御極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昏過去了?」幽冥困惑地走近,「她看見鬼啦?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昏倒,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看了看雙眸緊閉的索令京,嘀嘀咕咕地說。
「都是你的錯。」雖然御極自己也脫不了關係。
「我?!」幽冥驚詫地揚起眉梢,「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了?」他才剛來耶!而且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昏過去了,所以結論就是不關他的事。
「她是被你的鬼火嚇昏的。」
幽冥一愕,看了看遠方已漸漸暗淡熄滅的青綠色光芒,而後收回目光,瀰漫邪魅之氣的俊臉上儘是鄙夷,「她媽沒有生個膽子給她嗎?」他受不了地想,他的鬼火在這麼遠的距離都可以嚇昏她,要讓她近一點看的話,搞不好會把她嚇死。
「你要負責背她回去。」御極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要他去做,這只是一個試驗。
幽冥的身形往後彈了開去,「要我背她回去沒得商量,要背你自個兒背。」依他的意見是乾脆把她扔在這兒算了。
至今從沒任何女人能在他的心中佔上一席之地,要真說有,那非四少莫屬。不僅因為她是冬火的總裁,而他打心底佩服她的足智多謀、她的冷靜、她的高深莫測。
現在,御極可以確定一件事了——冥根本就不愛令京,那麼是令京在單戀他了?御極毫不費力地將她抱了起來,「如果你不愛她,就離她遠一點。」
「咦!」幽冥俊美的臉上掠過一抹瞭然的神色,「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情投意合的。」
抱著索令京並沒有影響到御極的行走速度,他們此刻正在回程途中。「那為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對令京的感情?甚至,連背她回部落你也不肯。」
「這是在為她抱不平?」幽冥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目光在索令京的臉上兜了一圈。在心中暗忖,這一回他可報了「被煮」之仇了。其實索令京怕極了他,會來找他是因為想多瞭解極的一切。
「我承諾過要保護她。」只是借口吧!心中有聲音反駁著他,他其實是不希望見到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裡,即使那個人是冥。
幽冥攤攤手,問得直接,「你瞧見我打她,或者傷害她了嗎?」
「沒有。」
「那不就得了,她已經不再需要保護了。」幽冥又道。他非逼出極的真心話不可。
是嗎?不再需要保護……他的心中似乎少了些什麼,有點難受,就像聽見她被擄走時的感覺,「那些話得由她自己來對我說。」御極在心中忖想自己是因為已經習慣保護她,習慣她的依賴,所以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嗎?不,不是的,不知從何時起,她的任何一件事都會影響到他。
所以,看見阿瑪迪意欲強行佔有她時,他的心中燃起猛烈的怒火;知道她被卡華南族人擄去時,他滿心憂慮;而此刻,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清清楚楚地體認到一件事——他對他絕不放手。
將御極臉上複雜的表情盡收眼底,幽冥的唇畔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像是喃喃自語地道:「暫時就和她玩玩也不錯。」
御極怒不可遏地道:「我不會把她交給你的。」若非他此刻手上抱著索令京,非得海扁幽冥一頓不可。
幽冥笑了起來。
「笑什麼?」御極的怒氣未消。
幽冥坦白道:「笑你的不誠實,早說你對她有意思不就得了。」不過,那他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御極猛然醒悟,「你並沒有……」
「當然沒有。」幽冥立時澄清,「她並不對我的胃口,況且,我又不是農。」農那傢伙才是只有獸性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