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索令京的母親早已哭得淅瀝嘩啦了。於馨秀不敢置信地看著睽違四個多月,卻像一世紀不見的女兒,她顫抖著雙手將女兒緊緊地擁入懷中,彷彿想藉著碰觸來證明這並不是幻象。
「媽,對……不起……」索令京忍不住也哭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於馨秀仍舊抱緊她,哭個不停。在心中吟著,感謝上蒼讓令京平安歸來……感謝上蒼……
幽冥則是不感興趣地四處看看,他對這種哭得淅瀝嘩啦的場面沒有興趣。
「令京,你真是太令我和你媽擔心了。」索令京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才開口道。
「爸……」索令京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心中雖是有些責備,但還有更多的擔憂,索雲陽張開手臂緊擁著許久不見的女兒。從她失蹤的四個多月以來,他們一度以為她一定已經遭遇不幸了,而老婆終日以淚洗面,他雖然較為堅強一些,卻也是悲痛逾恆。
才隔了短短的四個多月不見,索令京心痛地發現,父親和母親都蒼老了許多,白髮也遽增。
索雲陽的視線停頓在女兒身後綁著長辮、英俊爾雅,有著一股冷冷氣質的男子,「令京,這位先生是……」他覺得奇怪,眼前的他不是名揚全球的指揮家御極嗎?為什麼會和令京在一起?難道他是令京的救命恩人?
她抬手拭了拭淚,「爸,他是御極,我的救命恩人。」他把她自阿瑪迪的魔掌下拯救出來。
「御先生,謝謝你,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雖然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巧合,但是,索雲陽的感激是由衷的。畢竟,若是沒有他,也許他們這一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令京了。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您太客氣了。」御極不疾不徐地道。
索令京吸了吸鼻子,「另一位是極的好朋友,幽冥。」她沒敢忘了他。
「你好。」索雲陽打了招呼。
幽冥僅僅是看了索雲陽一眼,隨即別開視線,看向來來往往的人潮中,完全將他的冷傲、陰鬱、莫測高深表露無遺。
「他的個性本就如此,您別介意。」御極微微笑,輕易地除去幽冥所造成的尷尬。
「沒關係。」索雲陽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接著道,「請兩位一定要到舍下住幾天,讓我和內人好好謝謝你們。」
唔!實在是無聊之極。幽冥的眉宇之間立現不耐的神色。
御極也正要婉拒,卻接到索令京祈求的眼神,讓他立時改變了主意,「那就打擾了。」
「極,我走了。」幽冥將腳邊的背包提起來,擺了下手,便大跨步沒入人群之中。
「幽先生他……」
「因為離家多日,他此刻歸心似箭。」御極找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索令京對於幽冥的冷漠無常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索雲陽也接受了他的說法。
一直站在旁邊的丹尼爾這時才上前將索令京擁入懷中,「令京,你終於回來了。」
她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他緊緊地抱住了,「丹尼爾,別這樣。」
御極仍是面無表情,只是深邃的瞳眸中悄悄地掩上了一片陰霾。
索令京隨即掙脫開去。
丹尼爾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正常,不過,他的心中已隱隱有個譜了。
索雲陽將女兒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裡,放在心底,「我們先回家再說吧!」雖然說不出令京的具體改變,但是,他隱隱覺得女兒有些不一樣了。啊!是、是眼神吧!令京的眼神仍舊溫馴,但是多了一絲光芒。他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但是,他可以試著去接受、溝通,只要令京平平安安的就好。就這樣,他們一行人便回到索家的宅子裡。
「叩叩。」敲門聲響起。
御極走過去開了門,沒說任何話便又折回房內,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會來找他的只有索令京。老實說,他是在生氣,尤其是丹尼爾搭著她的肩膀向他道謝時,他幾乎想宰了丹尼爾,不然,至少也該剁了丹尼爾的手餵狗。只可惜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
「我跟我爸媽說了。」她跟在他的身後走進房內,在一張椅子上坐定。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她很高興自己終於試著表達意見,不再是一個完全按照別人的期望過生活的人了。
「丹尼爾大概不會答應吧!」因為那是顯而易見的,在筵席之間丹尼爾仍以她的未婚夫身份自居。
她的信心正一點一滴地在累積,「我會說服他的,畢竟我並不愛他。」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不要傷害到他。
「既然你可以應付得來,那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御極感到有些氣悶。對於她不再完全依賴他的事實讓他感覺有些糟,但至少,不要再看見丹尼爾會令他的感覺好一些。
說做就做,御極伸手抓過擱置在床中央還未來得及打開取出換洗衣物的旅行袋,就打算要離開,他想,反正,他的家離這兒並不很遠,只需半小時的車程而已,往返都很方便。
索令京毫不遲疑地拉住他溫暖的大手,「不要走,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我。」她會有這般的勇氣全都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啊!
他轉過身,「你可以應付的,不是嗎?」其實要他留下來並不是不行,只是他怕自己無法保證丹尼爾的安全,因為他從沒有過這般強烈的佔有慾,這是頭一遭,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即使是她的現任未婚夫——丹尼爾亦同。
「沒有你就不行。」她搖頭。
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隨時補充勇氣的能源。她不習慣違背父母的命令,也習慣由丹尼爾為她安排一切,但是,她並不喜歡這樣。而丹尼爾還不知道她仍堅持要解除婚約,他一定以為她回心轉意了,一旦他知道之後會有怎樣激烈的反應,她不難想像,所以她需要他在身邊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