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這麼不顧道義地把我交給玉皇吧? 」
鬼斧但笑不語。
「……我要走了。」
「你跟玉皇起衝突了?」鬼斧拿起救護箱後逕自走向鬼使,「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
「不用了,我要走了。」鬼使戒備地盯著他。
「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邊坐吧。」鬼斧啼笑皆非地看著他。
鬼使思忖了好半晌之後,才老大不太情願地坐進鬼斧面前的椅子內。「你最好不要趁機跟玉皇打小報告。」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那樣的人。」鬼斧的唇角揚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是你自己說要把我交給玉皇的。」
「職責所在,玉皇下的任務我們可以不完成嗎?」鬼斧開始動手處理鬼使臉上的傷。他的傷勢比想像中嚴重一點,覆蓋在凝固的血液下的傷口有著深深的刀痕。
「小力一點,很痛呀!」鬼使漂亮的臉糾成一團。
不處理倒還不覺得痛,讓鬼斧這麼一弄,他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個傷口需要縫合。」鬼斧下了結論。
「沒這麼嚴重吧?」鬼使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所聽見的話。
「除非你要當刀疤王子,那我就不阻止你了。」
鬼使皺著眉頭,只能妥協,「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好了。」
「這才是聽話的患者,我去拿工具過來。」
鬼斧滿意地起身走出辦公室。折返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套縫合工具。
「忍一忍,就兩針而已我不上麻醉藥了。」
鬼斧仔細地檢查了傷口後抽出縫合針,全神貫注地開始縫合的工作。
「啊!好痛啊!我要打麻醉針啦。」才紮下第一針鬼使便痛得鬼吼鬼叫。
「別亂動,縫歪了可別怪我。」鬼斧出聲警告。「叫得這麼大聲哪像一個堂堂七尺的男子漢,真是丟臉。」
「男子漢也是肉做的,不痛才怪。」鬼使像塊僵石般不敢移動分毫,嘴上卻不停地咕噥著。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玉皇在通話中並沒有多說什麼,但他真的很好奇會有什麼事情讓鬼使脫離天堂風雲擅自行動?
「沒事,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的情緒沉澱,如果玉皇再跟你聯絡,請他別擔心我,我會回去的。」鬼使說得語重心長。
「你……失戀啦?」鬼斧隨口說著。
「可以這麼說。」鬼使不諱言地承認。
「什麼?」鬼斧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竟然會被他蒙中。
「最近天堂風雲會有新成員加入,他叫白翼,是神工的孿生弟弟……」
孿生弟弟?那不就跟神工長得一模一樣了?「這跟你失戀有何關係?」他還是串連不起來。
「神差把她對神工的感情移轉到白翼身上。」
將線頭繞好打緊之後,鬼斧把消毒紗布覆上他的臉頰固定住。「你的意思是神差喜歡神工,所以她把她的情感轉放在白翼的身上?」,
「嗯。」他依舊不喜歡親口承認這個事實。
「那不就是——你也喜歡神差了?」鬼斧的娃娃臉竄進一絲玩味。
「嗯。」雖然失戀了,不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他都快忘了神差是個女孩子的事了。「就因為這樣?」鬼斧提高了音調。
「什麼叫就因為這樣?這是很令人難過的事呀!」鬼使嗤哼一聲:「你不會明白我的難過究竟有多深的。」
「嗯……因為我沒失戀過。」將器具收拾進救護箱之後,鬼斧幸災樂禍地瞟了他一眼後起身將東西歸位。
鬼使惡狠狠地瞪著鬼斧的後腦勺,「你這個傢伙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早知道就不要跟他說那麼多。
鬼斧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我從不同情弱者,尤其是像你這種沒有努力過就放棄的超級弱者。」
「我——」鬼使無法反駁他的話,他的確是輕易地放棄了他對神差的感情。
「就算白翼跟神工有多相像,但他們畢竟是不同的人,神差喜歡的或許僅止於他那張臉孔。你就這麼放棄不是太輕忽自己了?」鬼斧把想法告訴他,希望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能替他做任何選擇,只是,他當然不想見到他因為這樣斷送他在天堂風雲的前途。
「事實擺在眼前,我再做任何努力也是於事無補。」只要想起神差當時對白翼的袒護,鬼使的心就難受得抽緊發疼。
歎了口氣,鬼斧不再企圖改變他的想法,「算了,隨你吧,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幾天吧,我也不知道。」他只想休息一陣子。
「找到住的地方了?」
「還沒,可能找家飯店待著吧。」
「不如就住我這裡好了,反正這裡的頭等病房就跟飯店的設備差不多,你想如何?」鬼斧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
住這裡?「你在開玩笑?我又不是來生孩子的,幹嘛住在婦產科裡面?」鬼使立即拒絕他的建議。
「我想你應該不會選擇跟我回偵探社住吧?那樣我可就不確定冥王會不會把你在這裡的事告訴玉皇了。」鬼斧語中要脅的意思清晰可聞。
「鬼斧——」他幹嘛自找麻煩來這裡找鬼斧啊?真是失策。
「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了,應該不過分吧?」
鬼斧一派悠閒地綻放迷人的笑容。
「如果我選擇住這裡,你要答應不把我在這裡的事告訴任何人。」他真想上前扯掉鬼斧臉上刺眼的笑靨。
「當然,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不告而別,我想你很清楚地獄鬼眾的實力才對。」鬼斧又是一笑。「我不會為難你,不過,你也別讓我兩難。」他沒遵從玉皇的吩咐立即回報就已經是很大的通融了。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鬼使懊惱地允諾。
「就這麼決定,待會兒我帶你去你的『產房』看看。」
「鬼斧!」鬼使的怒吼響遍整個婦產科。
第七章
神出慵懶地躺向椅背,深邃的棕眸隨著在房內走來走去的風箏移動。
「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嗎?」他已經看著她這樣走了將近五分鐘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