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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木乃伊?」神差張開一隻眼睛,不明所以地瞄向他笑意亂竄的俊臉。「哪來的木乃伊?」

  他稍稍止住笑意,伸出修長的食指點著她的鼻子,「你的身體比木乃伊還要僵硬,親你不就跟親木乃伊一樣?我才不要。」

  被鬼使這麼一提醒,她這才發覺到自己可笑的動作,「我……我是緊張嘛,誰叫你要靠我靠得這麼近,我——」

  鬼使趁她鬆懈之際迅速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這樣好多了。」

  「鬼使!你——」神差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紅潮迅速地攀升到耳根子,此刻恐怕連頭頂都要冒起煙來了。

  緊張的時刻病房門卻毫無預警地應聲而開,神差聞聲像觸電般跳了起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想到她的身手這麼敏捷。鬼使饒富興味地看著不知所措的神差,唇邊依然不為所動地掛著淡淡的微笑。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白翼提著風箏熬燉的補品一臉歉然地走進兩人的視線內,「東西放下我就走,你們繼續。」

  「白……白翼,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神差極力想澄清,卻讓鬼使打斷了她的辯解。

  「沒想到你這麼識相,謝了。」鬼使的話不啻是讓她跳人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用解釋那麼多,這又沒有什麼好害羞的。」白翼把熱騰騰的補品放到病床旁的小桌子上,司空見慣的口氣一點也不訝異。這兩天大家都感覺到神差與鬼使之間微妙的化學變化,他們也都樂見其成,所以才會盡量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以免打擾到他們。偏偏神差這傢伙還是執拗得緊,老是不肯坦然地面對一切。

  「鬼使——」神差又急又氣。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白翼暖昧地挑挑眉梢。

  「白翼,你——」神差出聲喚住他的腳步。

  「做什麼?」白翼停下來回過頭問道。

  「你……回去可別胡說。」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公開她跟鬼使的事。

  「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胡說』的嗎?」白翼嘴邊的淺笑顯得高深莫測。

  「沒……沒事,你回去小心點。」神差連忙改口,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待白翼走後,鬼使立刻爆出遏止不住的大笑。

  「你還敢笑,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白翼回去跟玉皇胡說八道的話,我再找你算賬。」神差惡狠狠地瞪視著狂笑不止的鬼使,他若是沒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襲她,她也不會在白翼面前表現得那麼手足無措了。

  偷襲?一想起方纔那蜻蜓點水似的一吻,她的臉又開始漲紅。

  「你在想剛才的事對不對?」看她的鹼紅成這樣,不用猜也知道她正在想什麼。

  「我才沒有,還有——」

  她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她會不避諱地坦承的話,那她就不是他所認識的神差了。「還有什麼?」他的雙眸,他的嘴角,他的舉手投足,樣樣都佈滿了笑意肆虐的痕跡,這一生中,他沒有比此刻更快樂的時候了。

  「以後不可以這樣子了。」她的警告在此時聽來都像幸福的呢喃。

  鬼使笑著搖頭,「對不起,我辦不到,要我別親近你就跟要我別愛你是一樣困難,你不要為難我。」

  「你還想耍賴?」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他的宣告卻像一股暖流掠過她的心頭,讓她覺得暖烘烘的。

  「就當我是好了。」

  ★ ★ ★

  護士小姐推著裝滿瓶瓶罐罐的手推車進來,「不好意思,換藥時間到了,你臉上的傷也要拆線了。」

  「嗯。」鬼使坐了起來,以便她替他換藥,「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雖然有神差的陪伴是件好事,但整天躺在床上真的不好受。

  「等你的檢查報告出來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出院了。」走到他面前坐定,護士小姐夾起沾了藥水的棉花球替他上藥。

  「他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嗎?」神差在一旁探頭探腦地想看清楚鬼使傷口復原的情形,忍不住憂心地問。

  「這些擦傷是不會造成永久的疤痕,至於要放線的這個傷口……我就不確定了,要看縫合的技術而定。」護士小姐抬手輕輕地拆下鬼使臉上的紗布。

  她絕對相信鬼斧的能力,不過,有一件事是她很擔心的——

  「沒關係,我又不是女孩子,有一點傷疤也不會怎麼樣的。」看著她眉頭深鎖的煩惱模樣,鬼使反倒安慰起她來。

  「是啊,你長得這麼英俊,一點小缺陷是不會影響你的魅力的。」護士小姐也加入安慰的行列。這幾天醫院裡每一位護士眼睛所看的,嘴上說著的全都是他,他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如果她的身份不是已婚,或許她也會是眾多仰慕者中的一個。

  「謝謝。」鬼使的嘴角揚起一道完美的弧形,一點小傷痕的確是無損他俊美的容顏。

  「啊——」在護士小姐將鬼使傷口附近的藥水擦乾淨之後,她跟神差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

  「怎……怎麼了?」鬼使被她們兩個駭了一大跳,不會是他的傷口惡化了吧?

  護士小姐一臉錯愕地扭頭盯著神差,「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待會兒我來跟他解釋就好,沒關係的。」神差的心情逐漸趨於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護土小姐迅速敏捷地拆完線後,逃也似的推著手推車奪門而出。

  「神差,我的傷痕很可怕嗎?」看那個才稱讚完他很英俊的護士小姐以跑百米的速度逃離,他真的有些擔心他此時的模樣。

  神差抿著唇似笑非笑,「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鬼使下床走到衛浴間查看臉上的傷痕究竟如何,而後一聲哀嚎隨即傳來,「鬼斧——」

  「那個記號很可愛啊,沒關係啦。」神差捂著嘴,以免笑聲傳進他的耳裡。

  「可愛?」鬼使一臉鐵青地走出浴室,「鬼斧那該死的傢伙竟然也在我的臉上留下記號?他要我怎麼做人?」有誰會在頰邊刺上一個紫色斧頭的印記?鬼斧這個變態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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