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到底是誰?」時以繪問道。雖然她還不敢相信他的話,但她心底的確對他抱著一份熟悉的感覺。
如果自己不是時以繪的話,難道她這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全是一場謊言?!
「你是我的妹妹。」屠烈定定看著她,口氣堅定。
看了看情況,從頭到尾一直沒開過口的第三個男人,終於開口說道:
「好了,阿烈,你先別急著把所有事情,都一次說給她聽。反正來日方長,等你們的DNA檢驗報告出來,她自然會相信的。現在先讓你妹妹休息一下吧;把這麼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綁在椅子上,實在太不人道了。」
男人笑著說道。又以一種怪罪似的眼光,睨了時以繪身後的人一眼,對方沒有回應,男人也只是聳聳肩,不以為意。
「我叫做歐陽浩天,是你哥的養兄弟之一。你叫我浩天哥就好了,小繪。」歐陽浩天像個大哥哥般,帶著時以繪走出小小的儲藏室。
「你要帶她去哪裡?!」驀地,也是一直沒開口的歐陽采風,突然喝止歐陽浩天的動作。
「當然是帶她去休息啊!既然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阿烈的妹妹,總不能把她繼續關在這裡吧?、采風,你這麼急急躁躁地把人抓來,到底是想做什麼?」歐陽浩天笑著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便帶著時以繪走出儲藏室。
雖然被帶出關了自己有段時間的儲藏室,但時以繪還是忍不住,一直往儲藏室的門口瞥去,為什麼他剛剛要叫歐陽顧為「采風」呢?
在此同時,時以繪也小心翼翼地打量週遭的環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讓時以繪忍不住擰起眉尖。
他們是在醫院裡嗎?
「抱歉,我們現在暫時得在醫院待上一陣子,因為你哥心愛的女人,前陣子中了槍,現在還得住院觀察。」歐陽浩天解釋著目前的情況,態度和緩得彷彿與時以繪認識許久。對於那個中槍的女人,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你剛剛為什麼要叫他『采風』呢?」眼前男人的笑容,有種令人信任的感覺,時以繪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
「為什麼要叫他采風?因為他的名字就是采風啊。」歐陽浩天笑著答道,彷彿她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可、可是……他的名字不是歐陽顧嗎」」時以繪覺得好生奇怪,為什麼這個歐陽浩天喊那個名字,會說得這麼順暢?
「歐陽顧?「歐陽浩天挑起一眉,似乎沒料到會聽到這個回答。但再一想,歐陽浩天臉上有了瞭然的神色,他大概知道。歐陽采風為什麼會化名為歐陽顧。
說著,兩人已穿過一條走廊,來到一問病房前。
「這裡就是讓你休息的房聞了,你先體息一下子,我再讓人給你送些食物,還是你有其他的需要?」歐陽浩天打開病房,領著時以繪進去。
「我不需要其他的東西,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時以繪一臉堅持地說道,剛剛他好像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她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為什麼歐陽要騙我說,他的名字叫做歐陽顧?!」
歐陽浩天有些為難地笑了笑,很明顯地,並不認為這個問題。由他來回答是適當的。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讓采風自己告訴你的。但看狀況……應該是不可能了。如果我沒記錯……采風的本名叫做顧采風,誠如剛剛阿烈所說的,屠家是被時越毀的,而采風家也是如此,他們兩人同是當年一連串滅門血案的倖存者。
後來,我、阿烈和采風,以及另外兩個人,我們五人在八歲那年,一同被人領養成為了養兄弟,之後我們全冠上養父的姓氏——歐陽。所以你哥現在叫歐陽烈。采風則是歐陽采風。」
說罷,歐陽浩天就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已經說完了。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歐陽……歐陽采風要欺騙我?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名字來接近我?而現在他又——」時以繪難掩激動神色,畢竟今日的事,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任誰都會想知道實情吧?!
「因為我要復仇。」
清冷的聲音驀地響起,時以繪回頭,歐陽顧……不,是歐陽采風正站在門口。
「復仇?」
對於時以繪的一臉茫然,歐陽采風只是撇唇冷笑。
「你似乎忘了……在今天之前,你都還是時越的女兒。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仇人的女兒,我接近你,也是想利用你,利用你對時越造成傷害。怎麼知道……你居然是阿烈的妹妹,我先前所費的苦心全都白搭了。」
歐陽采風說得淡然,彷彿在談論天氣般雲淡風輕。
但這些話聽在時以繪耳裡,卻讓她慘白了一張小臉,她只覺得難以置信,他對她的好,全是為了要復仇?!
「歐陽,難道你從沒喜歡過我嗎?你對我的好。全都只是你裝出來的嗎?!」
「那些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是阿烈的妹妹沒錯,那你就不必再擔心總有一天會被我傷害了。」歐陽采風淡淡開口,接著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時以繪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冷靜、這麼淡然地說出那些狠心的話?!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一切只是為了復仇嗎?如果自己真是歐陽烈的妹妹,那對他而言,就半點利用的價值也不剩了?
「小繪,你別哭了……」歐陽浩天覺得自己兩面不是人。他為什麼非得站在這裡,安慰這個淚娃娃呢?都怪采風那個傢伙,不肯面對自己的真心。
否則。采風為什麼要緊繃著一張臉,說出那些傷人的言語?!
歐陽浩天敢說,現在采風的心情一定也不好受,畢竟,當事情揭開之後,他跟時以繪很可能會變成兩個無緣的人。
說不定,采風就是因為這個理由,而決定先斬斷了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