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那不是虔誠的愛,只是盲目的崇拜,當所有美好的表象從此幻滅,化為泡影,沒有人會多看我一眼。那所謂的愛情,又有什麼可貴?」
「這世上仍有純真無瑕的愛,也有癡情無悔的女人,只是你還沒遇到。」
「你是嗎?」他輕聲低詢,以意味深長的眸光刺探她。
依人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怎麼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跟我談論其他女人?」
「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東川四少希望她為他爭風吃醋,那他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是嗎?」他最恨她這種無動於衷的模樣。
十年了,不管多少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她都絲毫不受影響,那麼樣地雍容自若,那麼樣地從容灑脫,彷彿他玩遍天底下的女人也不關她的事一樣。
明知道那是她故作冷漠的武裝,他仍然有股說不出的惱恨。
無妨,她有她的驕傲,他有他的癡狂。
如果她以為築起一道心防就能隔絕一切,杜絕他的侵擾,那她可就錯得一塌糊塗了!
他會把她防衛性的武裝當成一種挑戰,無所不用其極的摧毀它,直到她投降為止。
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摘下這朵嬌貴清高的空谷百合,務必要讓她親身體會,一個被逼到慾火焚身的男人將有多瘋狂。
啊,他突然開始期待把她綁在床上,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景致了……
此地不宜久留!依人不是沒看見他眼中隱隱閃動的野火,反正她今天的任務已經順利達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她拎起手提包準備告辭。
「依人。」他輕喚,聲音放得很柔。
「有何貴幹?」她渾身帶刺,仍不給他好臉色看。
「如果哪天我殘廢了、毀容了,你會不會留在我身邊?」他忽然提出疑問。
依人僅僅愣了一秒,便立刻作出決定。
「絕對不會。」
他直視她高傲的清眸,犀利的眼神幾乎穿透她的靈魂之窗。
半晌,彷彿看穿了什麼秘密,他又漾起一抹謎樣的微笑。
「口是心非。」
依人沒料到他會冒出這一句,一時間竟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兩人的目光持續糾纏,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他的凝視,才率先打破沉默。
「明天我會請總編把你的專訪延到下一期,就這麼說定了。再見!」還是無走為妙,再跟他纏鬥下去,她遲早會露出破綻。
「慢著。」他喚住她亟欲退離的步伐。
依人不耐煩的回過螓首。「又怎麼了?」
「誰跟你說定了?」飛揚跋扈的濃眉再度挑高。
「你明明就已經答應了!」糟糕,他該不會又想反悔吧?依人俏臉一垮,開始惶惶不安。早知道他這麼快翻臉不認人,剛才就不應該太早跟他撕破臉。
「我答應你們公司的採訪,可是你還沒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她的眼裡充滿了警戒。
「陪我吃頓飯再回去。」這一次,他的語氣少了一些命令,多了一點誠懇,聽起來比較像邀請。
「只有一頓飯?就這麼簡單?」還以為他會開出什麼強人所難的條件呢!
「愛吃不吃隨便你,反正決定權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取消你們雜誌的採訪。」他端出令人憎恨的大牌架子。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依人歎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邀約。
有求於他,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倘若只是一頓飯,她勉強可以配合。
然而伴君如伴虎,但願等一下別又突然冒出什麼附帶條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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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嘴!依人瞪著盤中的意大利料理生悶氣。
一個鐘頭前,她才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一個鐘頭後,預感就應驗了。
就在剛才,他忽然提出一個令她食不下嚥的附加條件——
從明天起,每天都要來飯店陪他共進晚餐。
看吧!這男人果然不好應付。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非要東川浩司那個天殺的大魔頭在雜誌上露臉不可,無論他開出什麼條件,你都不准拒絕!
副總大人的警告猶在耳畔,縱然心有不甘,她也不敢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葬送雜誌社的大好前程。
「每天傍晚五點半,我要準時在辦公室見到你。」東川浩司強制規定。
「可是……」她還來不及提出反駁,他就打斷她的話。
「隨你便。反正到時候有大批國際媒體爭相採訪,也不差你們雜誌幫我宣傳。」他酷酷地放下餐具,又擺出一副「大爺我隨時可以不干」的架子。
「五點半是吧?好,我知道了。」她悶悶不樂的答允。
他端起水晶杯,淺啜一口紅酒,透過杯緣打量她。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怎……怎麼會。」她的微笑宛若顏面神經失調,「與你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噁!
「那就好,我不太想勉強你。」他露出奸詐的笑容靠回椅背上。
「一……一點都不勉強。」奶油局烤龍蝦被她狠狠的切成兩半。
「假如咱們倆合作愉快,我的獨家專訪應該會排在十一月份發行對吧?」
「對。」她面如死灰,嚼肉如嚼蠟。
「依你看,跟潭深的十月號特刊比起來,哪一期的銷售量比較好?」
「你的。」她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盡量餵飽他高人一等的男性虛榮。
「你怎麼知道?你對我比較有信心?」
「你不要得意忘形哦!」她提高聲音,可見脾氣就快發作了。
「生氣了?」他的表情很無辜。
「沒……沒有。我只是音量稍微大了點,你別見怪。」忍字心上一把刀,總有一天,她非砍他個七七四十九刀,讓他血濺東急不可。她發誓,總有一天!
「沒關係,這裡是貴賓包廂,只有我們倆,你可以不用這麼見外。」他寬宏大量的微笑,溫柔的嗓音透露著近乎耳語的曖昧情調。
「我吃飽了,失陪。」她拋下餐巾,拿起手提包,迫不及待的離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