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東川集團的寶貝千金有什麼閃失,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賠不起。
「謝謝,我會小心的。」依人像只快樂的小鳥,沿著鐵架橋拍攝師傅們神乎其技的雕琢功力。
「原來是妹妹哦!」
「我還以為是他女朋友。」
正在用鑽孔機鑿洞的兩名工人互相咬耳朵。
東川浩司提心吊膽的守在一旁,看著她跳來跳去,一顆心也跳得七上八下。
「當心!」他緊張兮兮的抱住她,以免她不慎失足,造成他一輩子的遺憾。
「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依人沒被駭人的高度駭著,反倒被他嚇了一跳。
幾乎一般女性都有懼高症,為什麼她沒有?東川浩司恨不得扯下領帶,將這個勇敢的小女人綁起來,然後直接派一輛禮車送她回家,從此再也不准她踏進施工現場一步。
「董事長,你妹妹好漂亮。」工頭扛著一台機械經過時,隨口跟他聊聊。
「嗯。」他比誰都清楚。
才一轉眼,他的小鳥依人又飛出他的臂彎了。
「請問,這些圖騰是不是仿照『泰姬瑪哈陵』的外牆雕飾?」她向一名老師傅請教。
「不一樣,雖然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可是紋路風格迥然不同。」老師傅叼著一根煙回答。
「夠了沒?」他形影不離的跟上前,再讓她待下去,他的心臟恐怕負荷不了。
「還沒。」依人跨過一台磨石器,往一扇剛安裝好的五彩玻璃窗邁進。
這個角度不錯,夕陽餘暉透過玻璃窗灑進大殿,瞬間營造出五彩繽紛的光輝,如此神聖耀眼的一幕,不多拍幾張太可惜了。
她將鏡頭對準玻璃窗,拍攝夕陽折射出來的絢爛光彩。
好刺眼……沒想到黃昏的陽光這麼灼亮。依人趕緊移開相機,中止拍攝。
「走,別拍了。」他已經受夠了,一把摟住她的腰,帶她脫離險境。
她眼冒金星,暫時看不見,只好任由他摟摟抱抱,拖往升降機的方向。
「兩位慢走!」這對身嬌肉貴的東川兄妹願意離開現場,工頭再開心不過了。
說時遲,那時快,依人跨向升降機時,一時眼花看不清楚,突然踩了個空,腳一滑,整個人當場往下墜。
「董事長——」
這是她摔下地面之前,最後聽見的一句驚喊。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感覺自己好像落地了,可是她……為何一點也不覺得痛?
依人驚魂甫定,慢慢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她睜開眼,抬頭一看,淚水立刻進出眼眶。
東川浩司?!
居然是他!竟然是他!
原來她跌落的瞬間,是他奮不顧身,緊緊抱住她、護住她,然後陪她一同往下墜。
結果,她安然無恙,毫髮無傷。
而他……而他……
「四哥!」她忍不住哭喊出來。
依人……
東川浩司眉頭一皺,緩緩瞠開雙眼,儘管渾身劇痛不已,他的雙手仍然緊緊地將她擁在胸前,死也不肯鬆手。
渙散的目光,正好望見至高無上的上帝神像,依稀看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由他耗資重金,請人打造的上帝,竟然笑得好得意……
忽然,他想起剛才在袍神聖的雕像前所許下的誓言——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難怪他會摔得這麼慘,完全應驗了「肝腦塗地」的下場。
「董事長出事了!」
「快叫救護車!」
在場的工作人員全部湧向他。
「四哥,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她的淚一滴一滴落在他臉上。
依人……他的依人,是否平安無事呢?
他想伸手摸摸她,幫她拭去淚水,可是……他動不了,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四哥,四哥!」她不停的哭喚。
一抹淡淡的微笑,躍上他的嘴角。
「終於……又聽見你喊我四哥了……」他的氣息相當微弱。
「四哥……」
「依人乖……別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四哥!」
「董事長!」
東川浩司閉上眼,逐漸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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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肩脫臼,右小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有輕微腦震盪,還好並未傷及內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東川御司站在X光片前,親自向依人解釋。
「教授,如果是摔傷,而且還是從十五公尺高的地方跌落,手肘應該是受創最嚴重的部位才對,可是,浩司的手肘卻沒有半點傷痕,我實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麼摔的?」嵐風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身體正面朝上往下摔,因為右半部先著地,所以傷勢全都集中在身體右側。」
東川御司針對X光片進行分析,「一般摔傷而言,手肘是最容易受創的部位,他之所以沒傷到手肘,一定是他當時兩手正抱著某種東西,而且還是小心翼翼的抱住,因此落地時才沒有撞擊到手肘。」
「哦——我懂了,就像這樣對吧!」嵐風生抱住依人,模擬東川浩司當時英雄救美的姿勢。
「對,就是這樣。」東川御司點點頭,非常滿意妻子順水推舟的聰慧表現。
躺在加護病房的男主角,至今尚未清醒,因此無法看見他牽絆掛念的依人,此時正用一種柔情似水的眼光,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教授,如果我從十五公尺高的地方摔下來,你會不會像浩司那樣,緊緊抱著我,陪我一起墜地,當我的肉墊?」嵐風生羨慕死了。
「不知道。」含蓄的大男人裝出撲克臉,羞於坦承自己內心的真實答案。
他當然會,只是不好意思承認。
「三哥,四哥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依人憂心忡仲的問。
「等麻醉藥一退,應該就會醒了。」東川御司繞到病床旁邊,幫弟弟把床位調整到最舒適的角度。
「你別擔心,浩司這傢伙身強體壯,一身銅筋鐵骨,這點跌打損傷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你的人身安全比較重要。」嵐風生坐在她身邊,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都是我不好……」依人紅著眼眶,喃喃低訴:「如果可以交換,我寧可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