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玉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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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冷啊,好冷啊!外頭還在飄雪……他好可憐,一天的柴劈下來,他腰也酸、背也疼,不見她大小姐再來查看。想當然耳,自然是沒著落,他只好瞪著那一袋餿包子,不得不用滿眶的淚水「喂食」自個兒鬧空城計的肚皮。

  這畢招金也未免太不守信了,說要來查看,可以的話順便賞他一頓溫飽,孰知他那麼拚命地把工作給做完了,她沒有來……

  他的腳還在疼哩,凍得連頭都開始痛了,倘若不是他習武已久,這環境誰待得下,這待遇又有誰受得了?

  他受了傷耶!好歹也要可憐他一下吧?

  孰知她大小姐居然全無惻隱之心,甚至還凌虐他

  突地門那邊有了一點聲響,他微微抬眼,原以為是風雪又吹開了破爛的門板,然而卻看見有人提著油燈往他的方向走來,那步伐極為輕巧,該是個姑娘家,他才安下心來,不用擔心有人要對他下毒手。

  「君大哥?」

  嬌軟的嗓音傳來,他修然豎起耳朵,卻不敢答腔。

  哎呀!居然是二千金,半夜三更的,她一個姑娘家到他的地方來,這似乎不太合乎禮教的,不是嗎?

  別管她,也別出聲,讓勉感到無趣,應該會立即離開才是。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卻錯得離譜,她非但沒離開,甚至還鑽進了他的毛氈裡,一雙小手圍上了他的腰際。

  他嚇出一身冷汗,趕忙將她那雙不安分柔荑抓下來。

  「原來君大哥醒著呢!」畢來銀巧笑道。

  君不二跟著於笑兩聲,儘管腳疼得很,仍舊是忙著坐起身,省得她一個不小心又巴上他的身體;他雖不是柳下惠,可他也不想當登徒子,兩全其美之道,就是跟她保持距離。

  「二小姐怎麼會到柴房來?外頭不是凍得很嗎?」

  他一退後,她便向前,他挪向一邊,她便跟著移動,直教他哭笑不得。

  說真的,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知檢點的姑娘家。

  「君大哥怎麼如此見外?你可以喚奴家一聲銀兒、別二小姐、二小姐的喚個不停,奴家不愛聽這個。」她嗔地道,勾魂的水眸直瞅著他。

  透過微弱的油燈,他把她這一張傾城美顏看得更加清楚,那勾人的雙眸讓他急欲逃避地轉開視線;孰知他把視線往下一移,卻更狼狽地瞧見她那身錦緞大懦衣將她的身段勾勒得更教人蠢蠢欲動,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酥胸,更是讓他不知道該把目光往哪擺。

  瞧也不是、不瞧也不是,實在是好生為難;然而瞧了之後,他的心跳加快,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發燙了。

  「小的現在是畢府的下人,喚一聲二小姐是天地義,此時此刻這兒實在不是二小姐該出現的地方,還請二小姐回房似免染上風寒。」唯今之計,只好努力閉上雙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奴家到這兒探看君大哥,就是怕君大哥今兒個太勞累,擔憂君人哥的腳傷,再加上今兒個又在外頭劈了一整天的柴,怕是要染上風寒了,遂才特地來探看的。」她嬌軟 地道,對於他的抗拒倒也不怎麼在意。

  「小的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只是現下覺得有些頭昏 腦脹,覺得身體有些古怪地發燙,相信只要她快些離開, 他的症狀便會好些。

  「真的?可方才奴家輕觸君大哥的身軀時,覺得有些 燙手呢!」

  說著說著,她的無骨柔荑又再一次欲爬上他的身軀, 他連忙再往後退了一些,直到她碰觸不及。

  「沒事的。」他回應得很無奈。

  會發燙還不都是因為她,男女授受不親呀!

  老天爺!別再靠近他了,他已經感到週身燙得好似 連撩牙都快要長出來了。

  「可奴家瞧這毛氈不夠大張,能御得了寒嗎?」她輕拉著毛氈,微擰起眉。

  「能,這暖和得很。」只是短了點……別再同他說話 了,他渾身燙得不對勁,甚至連眼前的她看起來都有點糊 了。

  「那麼君大哥的腳……」

  畢來銀把毛氈一扯,輕巧地往後一拋,屈膝跪在毛氈上朝他移動,毫無顧忌地攀上他的腿,想要查看他的傷 口。

  「不礙事、不礙事。」

  不要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她又恁地百無禁忌…… 或者說她是蓄意挑誘他。就是嘛!倘若她不是蓄意要挑誘他的話,又何必挑在這當頭跑到他這地方來?他可不認為她是擔心他到睡不著覺。

  「讓奴家瞧瞧嘛!」她硬是要拉開他的褲子。。

  「不用了、不用了……」都跟她說不用了,她怎麼還是 王硬上引他總可以說不吧?不是她這個二主子說了 便得照辦的。

  可好了!他愈是不依,她愈是要扯。

  畢來銀有些氣惱,自己出自一片好心來探望他的,孰知他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雖不似大姊那般鐵石心腸,但也不是好惹的。

  「大小姐有拿藥給小的,小的抹上之後好多了。」別再來了!天寒、腳抽痛已經夠慘了,她能不能別在這當頭鬧得他連睡也不成眠?

  該不會是她們兩姊妹聯手要欺負他吧?

  「銀兒,他都說他已經好多了,你還杵在那兒幹啥?」

  陰冷的聲音傳來,即使身後一片漆裡!他也猜得出來是什麼人;微微回身,果真見著一身胡服的她,他隨即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底更加確定這絕對是她們兩個聯手欺負他,目的就是要把他給趕出畢府。

  唉!讓她們兩個一攪和,他甚至覺得頭有些疼了。

  「大姊,君大哥有點發燙。」

  畢招金聞言,微挑起眉,眼帶輕蔑地睞著他半晌,才開口譏諷道:「那便由著他發燙吧!橫豎這會兒凍得很,倘若他的身子發燙,八成也不需要毛氈御寒了,那我倒也省事不少。」

  君不二一聽,險些潸然落淚,感歎這世間竟真有她這般無血、無淚之徒,沒側隱之心便罷,居然還落井下石。

  可惡,真是要把他給氣死了,氣得他只覺跟前一陣發黑,什麼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咦?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兒,這房裡不是有一盞二千金帶來的油燈嗎?怎麼他好似連那油燈的火都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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