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玉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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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可是大姊,君大哥他……」畢來銀的話未完,便見他直挺挺地往自個兒身上倒下,她伸手一抱,發覺他身上的燙比她先前觸及的還要高上許多。

  「大姊……」

  第四章

  「這藥方給他服下,不出幾帖,保證他藥到病除。」

  迷迷糊之中,他似乎聽見有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另一道尖銳的女音不客氣地打岔著。

  「幾帖?那得要花上多少錢啊?」

  咦!這聲音不是畢招金也不是畢來銀,會是誰啊?

  「這個嘛……倘若要快好些,一帖要一百文錢,若是要慢好些,一帖三十文錢。」大夫倒也一五一十地回答,彷彿早已習慣了這的對話。

  「沒有再便宜些的了嗎?」

  哇,有沒有搞錯?一帖藥三十文錢都要喊貴,那乾脆別吃。

  「老夫好歹也執業多年,人人都知曉老夫絕對是童叟無欺。三十錢一帖的藥,只需要吃上個七八帖便可以痊癒,若是姑娘心疼藥錢而延誤了醫治時間,豈不是因小失大?」

  說得好,一點都沒錯,連三十文錢都嫌貴的話,就別費事吃藥了。只是……這藥是要給誰吃的?該不會是要給他的吧?

  君不二在混沌的睡夢中掙扎著要睜開眼,卻發覺眼皮重得抬不起來,甚至連身體都動彈不得了;不但如此,週身還燒燙得難受,好似身上便有一盆火在燒著;難道他真的染上風寒了?

  不會吧?自從他進人軒轅門之後,幾乎是不曾生什麼病、吃什麼藥,更別說染上風寒了,怎麼今兒個卻是這般不濟事?

  八成是畢府的風水不好,他大概是被沖煞到了。

  「好吧!」這女聲彷彿下定了決心,「那麼便抓個五帖吧!」

  什麼?才五帖?君不二在心底暗咒了一聲:那大夫不都說了,定是要十帖嗎?她為何就只要抓個五帖?倘若不是現下身份不允許的話,他寧可回頭找師父先把他的病醫治好再上畢府。

  他甚少生病的,人人都知道一旦病了不醫就會釀成大病,身為主子的她們自然得要盡心照顧他才對嘛?

  「那麼,老夫可不敢保證他服用五帖之後便一定會好。」

  「無妨,那是他自個兒的造化,不過,不知道這一百五十文錢,能不能再折一些啊?這價錢……」

  嘎?什麼叫他自個兒的造化?

  說真格的,他今兒個會恁地狼狽,還不都是拜畢府所賜,醫好他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她還要討價還價?

  天底下就有這種人!

  「姑娘,五帖藥—百五十文錢,老夫可沒冤你。」

  嗯!這大夫似乎也有些不悅……他可以瞭解他的心情。

  「本小姐又沒說你冤了我,不過是心疼這一百五十文錢而已。」她的聲音聽來確實是心疼不已,「罷了,本小姐願意花一百五十文錢救這個毫無用處之人,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就希望這人醒來之後懂得知思圖報。」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區區一百五十文錢,丘多也只能真個兩斗米,怎麼搞得好像他欠了她多大的恩情似的?

  這可惡的丫頭到底是誰?他非得要睜開限的瞧個清楚不可。

  他努力睜開限,見著一抹纖細的倩影,但只瞧這玲瓏的身軀,還有她微側的螓首,他便可以斷定又是另一位佳人。

  難不成她是畢府的三千金,那一個出了名的貪婪姑娘?

  看樣子外頭的傳言無一樁是造假的,無論是她們的落雁之姿、羞花之貌,抑或是那教人退避三舍的性子……

  他能不能先走一步?省得被人糟蹋。

  畢府的千金真是接近不得啊!一個比一個嚇人,長得再妖惑眾生也沒用,那性子有幾個人受得了?

  怪不得之前聽說畢員外在廣場上搭樓台拋繡球,都無人敢接近!

  夫妻可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他可不願意結親沒兩口,他便按捺不住性子打死了甫迎人門的美嬌娘。

  索性回去同師父求饒算了,這差事是做不得的。

  「好了,珍兒,你差婢女去抓藥吧!」

  輕柔的聲音傳來,君不二的眼微微一膘,赫然發現原來在炕邊還有一人,而且他不知道在啥時被人搬進屋裡頭了。這是哪兒?

  有霞帳避風,有暖炕聚熱,這才像人住的地方,不然外頭天寒地凍的,要是他在柴房多住個幾天,豈不是要把命都給丟了?

  「我知道了。」華納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跟在大失身後往外走,還不住地開口問:「大夫,這一百五十文錢,我可不可以分期付啊?倘若一個月付上十文錢,然後……」

  接下來她再雜念些什麼,君不二已經偷偷括土耳朵不想聽了。討價還價已經夠荒唐了,想不到她居然還要求要分期……難道畢府的宜貴全都是假的嗎?

  要娶這種媳婦,他乾脆獨身算了,省得氣死自個兒。

  管她長得再傾國傾城,這種女人都接近不得……

  「你醒了?」

  畢招金瞅著微張開眼的他,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篤定他定是清醒了,便以掌心輕觸他的額。

  不會吧?他聽說生性放浪的應該只有一個,該不是連她都有這惡習吧?君不二瞪大眼直望著她那一雙不算纖柔的手。

  畢招金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待會兒等藥抓回來,就先喝下一帖,該是可以讓你解解熱才是。」她談然地道,眸底的清冷讓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不過,她應該只是想知道他的熱度罷了。

  不對!這個女人心懷不軌,先是拿餿包子給他裹腹,又拿了過短的毛氈給他;她心腸之狠毒可見一斑,他不能再上當了。

  「今兒個你好生歇息。」她又道。

  「哦!」只有這樣?

  「不過從明兒個起,你就得加倍的工作把藥錢給補回來,直到你補足錢為止,你就得要離開畢府。」她的聲量不大不小,倒也沒什麼抑揚頓挫,可聽起來偏是恁地威嚴。

  「哦!」他就知道,怎麼可能那麼簡單便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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