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艾西闖進那一夜之後,她就明白後宮有如虎圈,她必須要自己保護自己,誠如那個冷酷男人所言,她得學聰明些,因為沒有人會保護她,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個兒。
趙嬤嬤不知她這麼凶狠,更沒料到會有人敢跟她反抗,這一刺又深又痛,讓她痛得嚎叫,手便鬆了,摀住傷口發出疼痛的喘息。
羞花趁機退開兩步,撫著自己差點窒息的脖子,飛快的把空氣吸進肺部裡,然後手一揚,趁著平妃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刀子架在平妃的頸上,她的聲音又冷又沉。
「既然都要死,不如我就捉妳陪葬吧,平妃娘娘。」
平妃怔了住,整個人僵如木頭。
趙嬤嬤忍不住怒吼道:「妳這不要命的小賤人,竟敢挾持平妃娘娘,妳死定了。」
羞花輕輕笑了幾聲,越笑越寒,好像趙嬤嬤說的話多麼的可笑,現在是她們受制於她,不是她們可以威脅得了她,她相信趙嬤嬤再大膽,也不敢無視於平妃娘娘
的性命。
她把刀子往平妃的脖子側進一些,平妃嚇得發出一聲驚呼,好像感覺到利刃快要刺進她的頸子。
她這一輩子嬌生慣養、金枝玉葉,在家是相國之女,進宮是皇上愛妃,怎麼也無法想像會有一天,性命操縱在別人手裡,向來都是別人敬她,畏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謝羞花這麼大膽,敢拿刀子挾持她。
她又氣又急,卻又莫可奈何,怎知今天來殺人,卻反被咬了一口。
「反正妳們今天不管怎麼樣,總是要我死的,那我還怕什麼呢!我說的對不對啊?平妃。」她索性連娘娘的敬稱也省了。
平妃胸口上下起伏,卻又不敢反抗,怕她一掙扎,那刀子就會刺進脖子,自己到時就死定了。
就算趙嬤嬤能衝上來阻止這個弱不禁風的謝羞花,但是那刀子離她那麼近,若是有個萬一……
「我剛才提的不過是一種方法而已,也許還有別種方法可以救艾西,並不一定要妳死。」
對她顯而易見的謊言,羞花冷哼一聲,「在妳眼中,妳的親弟弟趙艾西比我這下賤的罪臣之女有價值多了,妳早已想好,來這除掉我後,再編派一些謊言,讓趙艾西被放出來吧?」
平妃當初的算計的確是這樣,因為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看救不救得成自己親弟了,至於要殺死謝羞花,那對她而言,又不是什麼樣的大事。
「妳把刀放開,大家有話好說。」
「我一放,妳就要命令趙嬤嬤殺死我了。」
平妃咬緊下唇,「那妳要怎樣?妳可知妳現在這麼做,不論傷不傷得了我,我都不會放過妳,還有妳的家人的。」
「我沒有家人,只有孤身一人,所以我也不怕。」
這是事實,所以羞花也要讓平妃明白,因為她只有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家累,所以什麼樣殺頭的事,她都做得出來。
一聽到她這麼說,平妃果然露出害怕的眼神,世上最蠢的一件事,莫不是跟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拚命。
平妃的語氣終於有些示弱,「我們總不能這樣耗著吧。」
羞花聽出她的氣焰已然削弱,滿意一笑,「沒錯,我們不能這樣耗著,所以我要找一個能救我的人。」
平妃聞言心裡陰冷一笑。這個後宮,只要她要殺的人,誰敢救,到時就趁慌亂的時候,要趙嬤嬤立刻絞死她。
「好,不管妳要去哪裡,我叫趙嬤嬤在前面開路,妳別傷了我,一切都好說。」
趙嬤嬤觀看著平妃的眼色,見平妃微一點頭,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依照羞花的指示帶路。
由於和虎兒相處的這幾日,曾談及過整個皇宮的建築物,若是虎兒說的不對,她的性命就斷送在這裡,若是虎兒說的是對的,那她就還有一線生機可以存活。
「往左走,繞過大樹後,再往右走。」
依照羞花走的方向,讓平妃跟趙嬤嬤越來越驚疑。
「妳走這是什麼地方?明明就是……就是……」
「是皇上的御書房,若是照正常作息的話,皇上此刻還在御書房。」羞花毫不避諱的接下她的話。
平妃皺緊眉頭,不明白她去找別人或許還有條活路,但是威脅她走到御書房,只是讓她自己死得名正言順。
「妳挾持我來到御書房,要是被皇上見著了,妳依然是死路一條。」平妃只覺得她簡直是愚蠢至極。
已經來到了御書房的前頭,只見前方有帶刀侍衛在書房前面守著,羞花於是道:「皇上若沒有見我挾持妳,怎麼會知道我是真的挾持妳過來的。」
「妳說什麼?」
平妃不懂,才正要開口回嘴,突然頸上的壓力一輕,她心中一喜,跑向前頭,急喊著,「趙嬤嬤,殺了她。」
趙嬤嬤往回衝,拿出袖中的白布,就要絞死羞花的時候,只見她把手裡的刀往自己的手中亂砍,鮮血立即順勢流下,這個反常的行為,讓趟嬤嬤跟平妃都呆怔了。
而羞花卻趁此時跑向御書房,她撲倒在御書房的台階上,疼痛得哭泣,「皇上,救我、救救我--」
老太監隆順在裡頭磨墨,聽到了聲音,於是將門打開,怒斥道:「誰這麼大膽,敢擾了皇上?」
羞花死捉住隆順的腳,「順公公,救我。」她將聲音低下好幾個音階,只讓隆順聽見,「平妃娘娘要殺我。」
隆順眼眸一低,斥喝著旁邊的侍衛,「快,去請御醫過來,皇上後宮的嬪妃傷成了這樣,你們還發什麼楞?」說完又將頭往另外方向轉,「去搜查御書房附近,不論捉到了誰,一律留著讓皇上處置。」
「是。」
侍衛得令後,立刻分頭進行。
隆順將羞花扶進了御書房,她嬌軟無力,手臂上的血痕雖劃得不深,但是鮮血沾滿手心,看來也十分恐怖。
「什麼事情?」
御書房裡頭,傳來了冷漠的男音,羞花的心頭嬌顫,知道自己是生是死,都掌握在這個位極尊榮的男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