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妃娘娘要殺死羞花姑娘。」隆順低聲回答,「羞花姑娘跑來御書房前求救,她受了傷,手上都是血呢,皇上。」
「嗯--」
輕輕的嗯了一聲,也聽不出來司徒光的情緒,就在羞花以為自己可能會流血至死的時候,司徒光走了出來。
他雄偉的身高,文質彬彬的氣質,卻又沉斂於內的氣勢,讓羞花不由自主的停止呼吸。
「妳傷得重嗎?」
「不重,是我自己劃的,只是看起來很嚴重。」她誠實的說出自己傷了自己的事,因為她不相信能瞞得過他。
隆順聽了是她割傷了自己,縱然驚訝,也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抬起頭來,倒是司徒光嘴角露出一個興味的冷淡笑靨。
「我想也是,平妃再怎麼愛殺人,但是她愛乾淨得很,萬一妳流這麼多血,濺到她漂亮的衣裳上,可不是萬死,就可以贖罪。」
「我不能出宮,就算趙艾西真的死了,平妃也不會放過我的。」羞花說出這幾日令她難以安睡的真正原因。
「那一晚之後,妳倒是聰明了起來。沒錯,不過應該說是趙家勢力的人馬,沒有人會放過妳,妳等於是間接殺死趙家獨子的罪魁禍首,趙宰相大怒之下,是不可能會放過妳的。」
「我只能留在宮中。」
羞花的話讓司徒光露出更加嘲諷的笑,「別忘了,後宮才是平妃的大本營,妳在這,照樣討不了便宜。」
「但是今天之後,平妃的勢力就會大減。」
他望著她的冷漠目光,多了些評估,「這話怎麼說?」
「因為守衛沒多久就會捉到平妃跟趙嬤嬤在這附近,我可以指證就是她們傷了我,為了趙艾西的事,她們有動機殺我,而我身上的傷口,就是她們犯罪的罪證。」
司徒光聲調平板的道:「那又如何?」
「你要剷除趙家的勢力,平妃也勢必是你要對付的人之一,今日她對付我的事,皇上嚴辦起來,雖然不能讓她在後宮失勢,卻也讓她元氣大傷。」
她一口氣的說完,司徒光默然不語,隨後只見門前傳來侍衛的恭敬聲音,「稟告皇上,附近只見到平妃娘娘跟趙嬤嬤,已先留下她們,等候皇上處置。」
羞花捉住這個機會,又道:「我知朝政還在討論趙艾西該不該死,若是今日平妃刺殺我的事傳出,趙家一連怒犯聖上兩次,我想再也沒有朝臣敢保趙艾西。皇上,難道你不想剷除趙艾西嗎?你只要利用這一件事情,就可以賜死趙艾西,其它人絕對不敢有貳言。」
司徒光伸出手來,大手撫摸著她光滑的下巴,像在感觸她肌膚的柔嫩,但是聲音裡卻缺少了火熱的溫度,好像她只是一個賞看的對象,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謝羞花,妳知道嗎?就算平妃元氣大傷,她若要在宮裡殺妳區區一個沒有任何朝臣當靠山的孤女,還是易如反掌,妳這樣設計她,她以後第一個要殺的人必定就是妳這奸險的小蹄子。」
被皇上說自己是奸險的女子,羞花顫顫的抬起頭,對看著司徒光,眼光連瞬也不瞬,她怕自己一瞬,就再也沒有勇氣再看皇上第二眼,也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將要說出來的話。
「所以這宮廷裡只有一個人才保得了我。」
司徒光嘴角要笑不笑的冷酷道:「我不曉得為何要保妳?妳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若我是皇上的愛妃,皇上當然得保我,平妃再怎麼大膽,也不敢處死皇上的愛妃。」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終於說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反覆思考後,才得到的結論。
羞花感覺到下巴的熱氣已經抽離,司徒光冷漠的目光盯著她看,臉上的興味淡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的肅殺之氣。
「妳很有勇氣,很少人敢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直言不諱的說要當我的愛妃,縱然她們心裡想要,也不敢嘴巴裡說出來。」
他的目光像無底洞般的深邃,羞花也看不出眼前至尊的皇帝,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但下一刻,她已經聽到了皇上對她所下的命令。
「回宮殿裡去,晚上我會到妳那兒的,先去治好妳的傷吧。」
她在聽到這些話後,終於全身虛軟,知道自己已經得救了,然而卻要為了保全性命,侍寢於害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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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花待在宮殿裡,不用出外探聽消息,小珍則帶回了無數皇上已經發佈的命令。
她冷冷的聽著,從趙艾西那一夜,跟適才平妃要殺她的事情後,她已經徹徹底底的知道,小珍是個牆頭草,誰有權勢,她就會往誰身邊靠,她不會為誰賣命,一有事情,她都是逃得最遠的人。
但是她收集情報的確是一流的,皇上命令才發佈沒多久,小珍已經能夠如數家珍的二向她說明,只要她擁有權勢,小珍就不會背叛她,但相對的,只要沒有權勢,她就會立刻背叛。
「皇上已經把平妃關入宮殿,說她太過無視宮中禮法,竟想對皇上的嬪妃下毒手,縱然是救弟心切,還是不對,要她自我反省一個月,也為了夜長夢多,立刻就處斬了國舅爺。」
羞花臉上沒有歡喜,只有平淡。
因為從趙艾西死去的這一刻開始,才是她人生苦難的開始,她再也沒有往常平靜的生活了,因為她要為自己的性命一再的搏鬥,以後趙家人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致她於死地,她若想活下去,只能巴著那個男人不放。
「羞花姑娘,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宮中多少嬪妃都想要皇上的眼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們拉攏皇上身邊的太監,要不然就是打聽皇上會到哪裡,她們就在哪裡,期望皇上能看到自己,與自己同寢。」小珍細細梳理著羞花的髮絲,「但是妳什麼也不必做,皇上已經記住了妳的名字,妳說天底下還有像妳這麼幸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