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狠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將她的謊言點破,然後他上前雙手一伸,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佟琤頓時驚叫一聲的抓緊他的衣服。
他沒理她,逕自抱著她走向客廳的沙發前,才將她放下。
「把腳伸出來,我看。」他蹲下去道。
「不用了,只是輕微的扭傷,我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佟琤尷尬的搖頭。工作了一天,再加上今天上體育課穿布鞋,天知道她的腳丫子現在有多臭,她才不要讓他聞到呢。
「把腳伸出來。」他又說了一次。
「拜託,我真的沒事啦。」她緊張的將腳更往裡縮了點。
可惡,都是那對父子害的,要不是因為他們害她扭傷了腳,現在的她也用不著這麼尷尬,真是氣死人了。
連續過了好幾天不受打擾的日子,她本以為他們終於放棄了,沒想到今天一下課就在學校巷口被他們堵了個正著。
更令她生氣的是他們竟然再次威脅,若她不乖乖聽話,這次可能受害的不只是媽媽,還包括她的朋友、她的工作,以及他。
從來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工作,直到剛剛經由那對父子轉訴,她才知道他竟在那對惡魔的友人公司內工作。
能力很強,風評也不錯,所以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理,而且可能會在近期內升為經理。可是如果她反抗的話,他就得準備收拾行李回家吃自己。
卑鄙、下流、無恥、齷齪、不要臉的混蛋!
她從來不想將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罵得如此絕,但是他們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竟然用無辜、心地又好的他來逼她就範。
她真是太生氣了!
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最不想將麻煩帶給他,沒想到她現在帶來的不僅是麻煩,還是禍害。
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照著那兩個混蛋所說的,去陪那豬公一夜嗎?
即使她真的願意為他犧牲自己,但是誰能保證那對吸血人魔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她呢?
不行,她必須想一個真能杜絕後患的方法,可是有什麼方法呢?而且這事已迫在眉睫,根本就拖不了。她該怎麼辦?
「稍微忍耐一下。」
「什麼——啊!」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遽痛讓佟琤忍不住痛呼出聲,她的十根手指頭陷入沙發兩側的扶手內。
不知何時,聞人狠竟已將她緊縮在沙發下的腳抬到他膝上,不僅脫掉了她的鞋襪,還抓著她的臭腳丫替她推拿。
我的天!
「你……」
「我去買藥,你先洗澡,洗完澡後我再替你敷藥。」他忽然起身說。
佟琤抬頭看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此開麼。
「需要我抱你進浴室嗎?」他問,嚇得她立刻從沙發椅上跳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她急忙說道。
「盡量不要讓右腳用力。」聞人狠交代道,因為徹底看過她的傷勢,所以他知道並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得注意些。
「好。」
「那我去買藥。」他轉身往大門走去。
「聞人。」佟琤忽然出聲叫住他。
他應聲回頭看她,俊眉微微染上輕佻。
「謝謝。」她說。
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轉身走出門去,留下佟琤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他剛剛那一眼所代表的意思。
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什麼,但卻又不確定。
唉,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她必須趕緊想出解決目前危機的辦法,否則若真讓他因此而失去工作的話,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想辦法,快想辦法……
*** *** ***
夜黑風高,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的迅速間進屋中,移動速度之快,讓人誤以為自己眼花了。
黑影輕而易舉的進入裝有保全系統的屋內,輕而易舉的上樓找到他所要找的目標,一個四十歲,禿頭、凸腹、腦滿腸肥的「豬公」。
想起這個稱呼的來處,黑影差點忍俊不住,不過當他將目光再度投向床上打著呼的男人時,雙眼散發的冷光足以讓四周冰凍三尺。
床上熟睡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股由背脊冷起的涼意,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然後轉身尋找一個更舒適的睡姿,但他只覺得頸部倏然一涼。
是冷是痛,一時之間卻分不清,直到他伸手撫摸那發涼處,摸到了一個堅硬而且銳利的東西,這才驀然睜大雙眼。
他看見一雙惡魔的眼睛,冰冷而無情,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他想驚聲尖叫,卻發現喉嚨像被一隻無形手扼住般,完全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露出驚駭與絕望摻雜的表情,面無血色的瞪著從地獄而來的惡魔。
「我警告過你。」惡魔冷聲的說,握刀的手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讓刀鋒陷入皮肉中些許。
不知是因為害怕或是痛,男人渾身顫抖了起來。
「我並不想殺人,因為我已經喜歡上這種不必殺人的日子,但是為什麼你要愚蠢的跑來惹我呢?」
鬼魅般的低語,讓床上的人顫抖得更厲害。
惡魔手上的刀忽然轉了個方向,快狠準的在一瞬間切下床上人的一根手指頭。
「啊——」
房內頓時響起了慘絕人寰的哀號聲。
「這是最後一次的警告。」
哀號聲中,惡魔冷酷無情的聲音依然迴盪在四周。
「下回我若再來,」惡魔的聲音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才又道:「要的將是你的命。」
第八章
「為什麼,張董?張董……」
倏然掛斷電話的聲音讓佟國邦驚跳了一下,他愣愣的看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半晌,這才慢慢的將電話給掛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董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他不是一直都很想要那小賤人嗎?
即使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依然願意要她,怎麼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而且還選在凌晨三點鐘打電話告訴他?
太奇怪了,而且他剛剛的聲音除了憤怒外,似乎還帶著恐懼,好像正有個人拿把槍指在他腦袋瓜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