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才一見她那染著怒意的唇兒開闔著,他就忍不住心頭那股想要攫取的慾望。
不過也還好那抹衝動拂去了他的理智,才能讓他品嚐到她的香甜。
對於這一點,他可是絲毫都不內疚呵!
「你、你……」心兒急驟跳動著,對於他這出人意料的舉動,傅千尋著實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才是正確的。
「我說過我要以身相許的,忘了嗎?」
「你開玩笑的吧!」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連忙問道。
一雙水靈靈的眼兒圓睜著,就盼見他點個頭,或應聲是。
「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修長的食指勾起她尖細的下頷,龍臨淵正色且嚴肅地說。
原本他還不明白自己幹麼那麼在乎她的「視而不見」,直到方纔那電光石火、千鈞一髮之際,心房那強烈的擠壓感與撼動心神的恐懼,才讓他明白--
原來那就是在乎!
因為在乎她的在乎,所以對她的不在乎更是耿耿於懷,對她的雲淡風輕才氣急敗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慌亂地搖著頭。
一直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一直以為他只是恣意任性地逗著她玩,以身相許這樣的報恩方式應該不適合男人吧!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龍臨淵的心情霎時大好。
一向對於情愛嗤之以鼻的他甚至沒有一絲想要閃躲的想法。
因為是她吧!
她的特立獨行勾動了他的靈魂最深處,她的淡然冰冷燃起了他對情愛的渴望與狂熱。
「你……」看著他臉上那種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態度,傅千尋幾乎要急瘋了。
這當然是不可以的!
她和他像天與地,他是屬於人群的,而她則是屬於山林,更別說她娘的事影響她一生至深至遠,這輩子她從來就不打算沾情惹愛的。
以前總覺得很難自她那毫無表情且冰冷的臉上瞧出任何一絲她內心的想法,可奇異的是,承認了自己對她的心動之後,她的想法竟變得恁般容易被窺知。
這樣的結果讓龍臨淵的心情太好,只見他勾動唇角,掀起了一抹勾魂攝魄的淺笑,然後帶著濃濃地警告低喃道:「別逃、別躲,因為妳逃不開、躲不掉。」
「你可不可以別瘋了,這個玩笑一丁點兒也不好笑。」傅千尋望著他的笑容,
一股極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
「沒有人在同妳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一輩子我只要妳。」凝著她的眼,他一字一頓地說,語氣堅定完全沒有任何轉圜的空間。
終於意識到了他的堅定,傅千尋的心跳如擂,一股夾雜著甜澀滋味的莫名情緒襲上她的心頭。
她怔然地望了他好一會兒,腦海中的思索百轉千折,最後她臉上複雜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較之從前更甚的冰冷。
「我現在不想提那些事,我只想醫治好你身上的蠱毒。」
從她開口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已有盤算,只要一旦治癒他身上的蠱毒,她將毫不猶豫的離開。
即使明知道他不是那麼輕易能被擺脫的人,但她的心意已決,即使要遁天涯、藏海角,她都要遠遠的閃開他。
因為方纔的吻不只撼動了他,也崩落了她淡然心房的一角,她清楚地知道。
其實曾有那麼一瞬問,她想接受,想試試世人口中那讓人生、讓人死的至情至愛,可是一想到她那含怨而亡的娘親,她就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寧願孤身行醫濟人一世,也不願在情愛之中鬱鬱而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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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月兒初上……
滿天的繁星高掛,傅千尋小心翼翼地在冷言的護送下,悄然步至龍臨淵的別院之外。
她手拿提籃,面無表情的回身掃了繃著臉的冷言一眼,並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示意他離去。
但冷言卻搖了搖頭,執意守護著她,也希望她在任何時刻反悔都能找得到人幫忙她離開。
深知冷言那固執天性,她輕搖螓首歎息著,可終究什麼也沒說的回身。
深吸了一口氣,她挺直背脊,走入那別院之中。
即使明知冷言的眼不曾稍離她的身軀,她的手卻還是堅定地推開了門扉,然後閃身而入。
她才剛進門,一陣輕淺,明顯經過壓抑的喘息聲已然入耳。
傅千尋沒給自己任何思索的時間,她伸手掀開了珠簾,來到榻前。
凝著他那冒著冷汗的臉龐,那緊皺的眉眼,幾乎陷入唇肉之中的齒,還有那令人、心酸的呻吟……
在在都顯示出他此刻所承受的苦痛,一如當初啊!
一步步驅近床榻,她蹲下了身子,伸手拂過他被冷汗浸得濕濡而貼在頰畔的發。
她的心因為他的苦痛而緊緊揪著,她試著拂去這不該存在的心疼,但撫摸著他的手卻微微發顫。
就像是彷彿能夠感受到他此刻所承受的苦痛一般。
忽然間,兩道視線緊緊地瞅住她,一時間那眼神從原本的迷濛變得冷冽。
「妳來這兒幹什麼?」龍臨淵粗聲粗氣地問,緊抓著榻沿的手泛起了一陣死白。
「我說過,今夜要來替你解蠱。」
「妳……解蠱?!」被疼痛侵蝕的腦子有那麼一瞬間轉不過來,但接著便從傅千尋的動作中恍然大悟。
只見她輕輕地拉開了環在纖頸上的素色披風,然後手緩緩地移到胸前的盤扣,褪去外衣,只留下肚兜。
「妳想……」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龍臨淵氣怒的低吼道:「妳滾,我不要妳待在這裡!」
霎時,龍臨淵明瞭了冷言的欲言又止指的是什麼了。
原來冷言早就知道她打算犧牲自己的清白來救他,所以才會這麼義憤填膺地想找他算帳。
「我不准妳這麼做!」他咬牙低吼,眸光灼灼。
不能應允她來犧牲自己,尤其是在她對他並無一絲情愫的時候。
他雖想要以身相許來報恩,但是卻也不能容忍她一味的犧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