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看著小妹笑容裡的苦澀,靳姬實在是捨不得,「算大姊求你,你還是搬回家住好嗎?起碼還有個照應。」
「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這段時間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可是……」
「我發誓,我不會虐待自己的。」
靳姬氣餒地迭聲歎息,「既然離了婚,你又不肯搬回家住,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幾天,我會將鋼琴搬到公寓去,先接幾個學生,賺點生活費,然後……再看情形了。」
「看什麼情形?」一聽到這麼沒有未來的計劃,靳姬有些急了。
「大姊,你別忘了,不管怎樣,我得先將寶寶生下來再做計劃呀。」
「噢。」這倒也是,她還真忘了小妹肚子裡的小傢伙。
不過……唉,小寶寶真可憐,他仍會擁有父母親的疼愛,可惜是那種沒有交集的疼愛。
跟著她自廚房晃到客廳,見她總算是甘願捧著那杯熱茶坐下,靳?也立即坐到她對面。
「怎麼了?」輕啜了一口燙舌的茶,靳穗詫異的瞪著她。
「小穗,你……還好吧?」
昨天在電話裡就覺得她聲音怪怪的,忍了一個晚上,她今天一早就跑過來了,
果然,小穗滿臉病容。
「我很好呀。」她笑笑,睨了眼若有所言的靳?,忍不住間了,「二姊,你幹麼這樣看著我,」
「不是啦,你看起來……你真的還好吧?」靳?不敢說實話。
小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可以與風同馳般的仙風玉骨,彷彿只要雙手一揮,就能同那隨風疾飛的羽冀般飄浮在天際。原本高挑的身材變得瘦骨磷峽,再加上嚴重的害喜,她變得好憔悴。
而靳穗,總算是聽出了她的憂心忡忡。
「噢,我感冒了。」見二姊聞言立即處於備戰狀態,她忙迭聲保證,「別緊張,只不過是個小感冒啦。」
「你沒多加件衣服?」
「嗯。」為了不解釋太多,她趕忙點頭應是。
實情是,酷冷的寒流接二連三來襲,偏熱水器又在這節骨眼壞了,進了浴室衣服都脫光了才發覺到沒熱水,她還能怎麼辦?捺不住想有個清爽身子的誘惑,仗待著身子骨向來挺不錯的,她繃著神經快速地洗了個冷水澡,誰知道真感冒了。
可不能教二姊知道實情,忘了加件衣裳罪比較輕,頂多是嘀咕個幾句就沒事了,若讓她們知道她竟然白癡到在這種天氣洗冷水澡,接下來幾天耳根子就休想清閒半秒。
「真是的,你怎麼這麼大意呢?」
「那時不覺得冷嘛。」
「就算是不覺得冷,多披件衣服會麻煩到哪裡去。」說來說去,就是懶、就是疏忽、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啦!
「好嘛,我以後一定從早到尾部披著件大外套,行了吧?」在體力不佳的狀態下,跟姊姊鬥嘴很耗精神,尤其是二姊,四個姊妹裡,就她的意志力最令人佩服了。
「答應得這麼勉強?」靳?有些不滿意。
「二姊,你別擔心啦,我從小到大就是個健康寶寶,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小感冒,連打個噴嚏都算是稀奇,現在只不過是得了個小感冒罷了,不礙事的。」
她是誇張了些,但確實是實話。
雖然這些日子她的確是覺得體能上較以往弱了一大截,有時候連呼吸都像是在做多大的工程以的,偶爾會有種續不上氣的掙扎,可是誰教她害喜那麼嚴重,什麼都吃不下,勉強吞下去的東西沒幾秒就又吐得精光,少了營養體力自然就差了。
「要我別擔心?行,你明天開始回家吃晚飯。」因為大姊的不良於行,家裡就請了個菲傭煮三餐,這下可方便了,現在只差要如何讓小穗乖乖地回家補營養。
「什麼?我不要。」
「不要?那好,我們就將這裡的地址告訴你婆婆,我想她會很樂意三天兩頭拎著補品過來探視你。」石家兩老已經登門拜訪不知道幾百回,無非就是想知道寶貝媳婦兒的下落,擔心著他們母子倆的健康,那份心切瞧在他們眼裡也著實難受。
可沒良心的小穗即逼著她們不許變節,否則她要帶球跑來個不告而別,讓她們再也見不到她。
親妹妹跟石家兩老……唉,當然是親妹妹重要嘍。
「不准你跟他們說。」
「可以呀,就看你的答案嘍。」
「過分,二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猾了?」
「要你管。」天地良心,這些主意可不是她的腦袋想出來的,是她親愛的老公心疼她成天為小妹的起居及健康煩惱,附在她耳根有條不紊提出來的建議哩,「快點決定,是要吃阿滿煮的菜還是你婆婆燉的補品。」阿滿就是家裡那個長得黑黝黝的菲傭。
「二姊,你好過分。」
「我知道,你不必重複這麼多次,快點說吧。」看起來,她似乎贏了這一局。
呵呵呵,感謝老公的錦囊妙計!
靳穗仍猶豫著。
「我記得,石家的電話號碼是……」
「好啦、好啦,我明天會回去吃飯。」
「後天呢?」她得寸進尺。
「你……我每天都會回去吃晚飯,你滿意了吧。」噘著嘴,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女人,怎麼結了婚就全成了詐包似的?看,家裡這兩個向來心思單純的姊姊不正是最佳典範!
第十章
「奇怪,怎麼還沒回來?」
將身子倚向樹幹,石德朗踢了顆石頭,看了眼腕中的表,又抬眼瞧著沒有半點燈光的三樓公寓,濃眉深鎖。
已經比平時都晚了一個小時,小穗究竟是跑到那裡去了?
她感冒了,咳嗽、流鼻水、精神不濟,或許還有發燒吧,總是隱在一旁遠遠地注視她,見她戴著口罩仍不掩憔悴的神情,該好好休息的,但她卻還是得強打起精神教琴,他看了實在是心疼。
不敢上前強迫她臥床養病,怕這一露面小穗又躲開了。
怪了,到現在還不回來,她跑那兒去了?石德朗捺不住性子的又踹了幾顆石頭,開始煩躁地來來回回踱著步,不時的發出幾聲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