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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真的是晚了,他很擔心,自從盯上她的住處後,極少見小穗出外串門子,除了每晚回靳家吃飯。幸好她突然每天規律的回家吃晚飯,他才得以如願的尋到她的下落。頂多她就是到路口的7——ELEVEN買些零嘴,要不就是上麥當勞坐坐,點杯熱巧克力、吃個漢堡堡……不行,他等不住了。

  「阿漢,你知道小穗可能會上那兒?」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石德漢。

  不再是因為誤會與嫉妒,而是阿漢腦子向來較有條理,他這會兒緊張的捉不到頭緒,想聽聽弟弟的分析。

  「不知道。」石德漢簡單利落的回著他的問題。

  「我很擔心,她到現在都還沒回到家。」

  他心裡奇怪阿朗怎麼知道……「你人在哪裡?」

  「在她公寓樓下。」很想驕傲的哼個幾聲,但小穗至今不見人影,他沒那份心情開玩笑。

  「呀……你怎麼知道小穗住那?」石德漢很驚訝。

  他不曾跟家裡任何一個人提過小穗的住處,無論他們怎麼軟硬兼施的逼供,他就是不說,誰教他先答應了小穗,只偶爾的會替老媽送些燉品過去給小穗加營養、補身子,報個平安訊,就這麼多了。

  「我跟蹤她。」很不容易哪,他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靳家外頭站崗,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等到了她,「她這幾天感冒了,身體不太舒服,而且應該早就到家的,可是我等到現在還沒看到她人影。」

  「或許她有事繞到那裡……」

  「不可能。」漸漸地,他愈來愈瞭解小穗。

  她是個相當居家型的小女人,除非必要她很少往外跑,也不太愛窩在外頭,安靜平和是她的最愛。

  「這麼篤定?」石德漢想了下,「你沒被她瞧見吧?」他心想,會不會阿朗露了行蹤,小穗又閃人了。

  「絕對不可能。」他有十足十的把握,他很小心,而小穗也還沒機靈到會察覺到他的盯梢行動,「你有沒有聽小姬她們說小穗又收了學生學琴?」

  「應該不會吧,小穗上個星期多收了個小學生,阿姬已經很反彈了,她應該沒這麼大膽吧!」

  「算了,我先到附近繞繞,看她是不是又跑去路口的麥當勞窩時間。」臨收線,石德朗不忘叮嚀一聲,「你幫我問問阿姬她們有沒有看到她好嗎?」

  「沒問題,你有消息也通知我一聲。」石德漢也開始緊張了。

  「嗯。」

  收了線,心情比剛剛更慌了,擰著眉頭,他快步走向靳穗常經過的那條巷子,

  一條、一條,他逐一過濾,十分鐘過了,他的掃街行動也有了結果。

  遠遠地,他就瞧見了她。

  「小穗!」心驚膽戰,他拔腿往癱倒在巷路邊的身影,不會吧?不會是她吧?

  怎麼可能,真的是小穗!

  一直等不到她,沒想到她竟然不知何時便昏倒在這裡,石德朗衝到她身邊蹲跪在地,伸上前輕觸她臉頰的手微微發顫……她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白白的、青青的、隱約浮現著細細的青色筋脈……小穗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還淌著汗……不好,得快點送她上醫院才行。心焦如焚地抱起不省人事的她,石德朗衝回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

  在巷口轉彎時,他心中倏地浮過一抹疑惑,奇怪這不是回家必經的巷道,小穗怎麼會跑進這裡來?

  幸好發現得早,靳穗的感冒還不至於惡化成急性肺炎。

  萬幸!

  「你們這些小鬼究竟是怎麼搞的?有仇也不是這麼報呀。」

  「老媽?」石德朗驚詫消息散得這麼快?

  「阿漢跟小姬通電話時被我聽到了。」畢竟是自個兒生的,兒子眉梢一挑,她就知道他想問什麼,「我先趕過來看看小穗的情形。」走近床邊,一瞧見媳婦兒那張憔悴的臉孔,不禁迭聲歎氣,「怎麼會這麼嚴重?小穗好嗎?孩子沒事吧?」

  「嗯,他們都沒事。」因為及時送醫,要不……他不敢再想下去,「先前小穗就已經染了重感冒,又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

  「還好意思說,她嫁給你,好好照顧她的責任就在你身上,你還三番兩次的惹她傷心?」想到就氣,嗟,她怎麼會生了這麼個沒大腦的兒子。

  「老媽,你別愈罵愈氣。」

  「教我怎麼能不氣呢,媳婦兒沒了,孫子以後沒人疼……」愈想心愈難過,

  「我跟你爸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盼到了個金孫,結果你這不肖子三言兩語就將我的寶貝媳婦兒給氣跑了……」

  「噓,噓,老媽,你別這麼大聲,會將小穗吵醒的。」他理虧,由得老媽罵。可是這裡是醫院,他不是怕丟臉,而是怕影響到小穗的睡眠。

  醫生說過,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既然這麼心疼她,當初又何必那麼凶神惡煞地硬就是將她給氣跑……」聲音隨著她在房內走動,時大時小。

  「老媽!」

  「好好好,我知道我待在這裡礙你的眼。」沒好氣地哼了聲,她站起身,拎著提袋,「我這就回去燉個雞湯,晚一些再叫阿漢帶過來。」

  「嗯。」

  拉開房門,遲疑了下,她又側身叮嚀,「阿朗,如果小穗醒了,你可別再對她發潑了。」這些日子,兒子的失魂落魄她全都看在眼裡,現在好不容易找回媳婦兒,還真怕兒子一個粗心又將人家給弄丟或是罵跑了。

  「不會了。」輕握著擱在床單上的手,好蒼白、好瘦削的小手,他貼在唇畔,輕輕吮著,「不會了,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看著兒子那癡情樣,長歎一聲,石媽媽輕輕帶上門,走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沒再看腕上的表,雙手緊緊地圈住靳穗的手,石德朗就這麼定定地望著沉睡的心上人。儘管是累得雙眼發澀、血絲茂盛,憔悴的神情不輸給躺在床上的病人,但他始終沒有移開眼,也不肯離開她半步。

  他要她醒來時,不會感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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