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楞了半秒,問她:「你為了穎穎而不開心嗎?」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發現她愛著你。」貝兒水靈靈的眼睛,流露著內心的酸楚。
「別這樣,她是個連她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冷廷烽傾下身,眼眉間顯得疲憊。
貝兒心底有許多疑問,但當她接觸到他黯淡的眼,理智及善解又回到她的心中;他也是苦惱的,她何苦再加重他的負擔。「她怎樣了?」
「有專任醫師會治好她,現在跟我進屋裡。」冷廷烽伸手給她。
貝兒握著他的手,站起身,微風吹起她雪白的衣裙,他為她把大圓帽戴上,極溫柔地說:「這裡很熱,別忘了戴好帽子。」
貝兒順服地點頭,讓他握著手走向大屋後方左側的那幢白色建築:他在門口按了密碼鎖才打開雙併式大門。
「這是我住的地方。」冷廷烽帶她進入。
貝兒很驚訝,他並不是住前方那幢大屋;而相較主屋,這幢屋子顯得很「居家」,木質的地板,純白色系的傢俱,給人輕鬆的感覺,並發現這屋裡沒有後宮佳麗……這是貝兒所感覺到的。
「為什麼你不住大屋裡?」她摘下圓帽,拿在手上,好奇地問他。
「那裡給我很大的壓迫感。」冷廷烽說得雲淡風清,關上門,貝兒立即明白他的心思。
「隔壁那棟住著誰呢?」貝兒指著窗外的另一幢白屋問。
「柯亞東,新加坡請來的心理治療師,專門負責照顧穎穎。」冷廷烽說,牽著
貝兒的手走進客廳,沿著走道說明。「後面有個書房、健身房,還有一個靠陽台的空間閒置著,那裡近期內要施工,你別進去。」
他並沒有帶她去看施工的地點,她也就沒特別問。
隨即他領她往樓上走去,夾層有個小客廳,二樓是個寬敞的臥房;令貝兒意外且驚喜的是──她的泰迪和胡桃木收音機竟然已被擺在房裡。「你怎麼沒告訴我會把它們送過來?」她奔過去,抱起坐在椅子上的泰迪,它似乎也「驚喜」地笑著。
貝兒迫不及待地打開收音機,讓整個房裡都有音樂聲;雖然收不到台灣的電台頻道,但可以聽見很另類的馬來語音樂台。
「它們所搭的班機比我們早。」冷廷烽淡笑,指著房間右側說:「到更衣室去瞧瞧。」
貝兒放下泰迪走進偌大的更衣室,小心地打開衣櫃;她平時穿的衣服也全被空運過來,整齊的掛在裡頭。
「太好了,這感覺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她開心得拍起手來。
見她心情好轉,冷廷烽也倍感輕鬆,他走過去環住她,親暱地對她說:「星期天就會把你的廚房也搬過來。」
「我好期待。」她相信他會替她辦到,但如何個搬法令她十分好奇。
「在這裡你可以自由行動,早上可以去打高爾夫球、黃昏可以游泳,或去林間散步,但不能靠近圍牆,也不能單獨外出。」冷廷烽說得慎重其事。
「為什麼不能靠近圍牆?」貝兒領悟到自由的生活將受到局限。
「圍牆二十四小時都通上電流。」冷廷烽說。
貝兒心底浮上淡淡的哀愁,分辨不出這裡是一座牢籠,還是一個甜蜜的窩?是地獄還是天堂?
「我不能外出去逛逛嗎?」她問。
冷廷烽點頭,感到抱歉。貝兒後悔自己這麼問,她不要他有任何抱歉,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為了安全他才不得不這麼做。
「其實這個鄉村也沒有什麼好逛的,一路我只看到樹林,以前我和同學來馬來
西亞玩過,這裡唯一能逛街的地方只有吉隆坡等大城市,但我已經逛過了。」貝兒善解人意地說。
冷廷烽溫柔地將她抱得更緊密,似輕歎、也似安撫地在她耳畔低聲說:「我們不會永遠待在這裡的。」
什麼意思?他們有一天可以離開嗎?
貝兒好想問,但他已低下頭,捕捉了她的唇,他輕柔的吻似涼涼的風,迷醉了她的心。這一刻,時間恍若為他們而靜止了,疑問變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在一起。
第七章
匆匆地,日子悠閒地過了一星期,貝兒在冷廷烽親自指導下學會了打高爾夫球,每個早晨他們一起打球,愉快地漫步在草原上,傍晚一起游泳。
她不曾見他外出,偶爾去主屋,但他很快便踅回來了。貝兒不過問他幫派的事,或穎穎的事,只充分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不過有件事讓她覺得奇怪,樹林裡老是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不知到底在做什麼?
這天凌晨,天色未亮,貝兒聽見樓下有人搬東西的聲音,她忽地驚醒,以為是小偷,本能地想偎近身旁的人兒,但冷廷烽並不在!
他去哪裡了?又是誰膽敢進雷神的屋裡偷東西?
想想,不對,這裡的安全設施比國防部更嚴密,誰能進得來?!
貝兒揉揉眼睛,看了看時間──才清晨四點,窗外一片漆黑,會是誰在樓下搬東西?
她套上睡袍,光著腳丫子走出臥房,朝樓下看去,冷廷烽正低聲指揮僕人搬進流理台、原木桌椅、冰箱、烤箱等廚房用品。他們的聲音極輕,像是怕吵到睡夢中的她。
貝兒看清楚了,除了流理樓是全新打造,其它的電器用品和原木桌椅全都是從她的廚房原封不動空運來的!
他當真「許」了她一個廚房!貝兒心底好感動,悄悄退回房內,卸下睡袍躺在床上,假裝不知情,等待他給她這個驚喜,但貝兒早已興奮得無法入眠。
兩個小時後,冷廷烽進到房裡,上床來;貝兒側過身,緊閉雙眼,假裝自己仍熟睡……
「寶貝,別裝睡了。」冷廷烽俯身瞧她,親吻她的頸背,呵癢的感覺教她忍不住笑出聲。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睡啊?」貝兒揚起美眸瞥他。
「你的呼吸聲很急促。」他繼續吻她,灼熱的唇移到她美麗的裸背上。
原來是呼吸聲壞事!莫非他還敏銳地察覺到方纔她在樓上的偷窺?但她只是在心底猜測,不想破壞他要給她驚喜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