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下樓去瞧瞧你的廚房?」冷廷烽轉過她的身子,吻她的眉心,其實他早知道她站在樓上偷偷往樓下瞧。
「要,當然要!」貝兒笑盈盈地說,立刻溜下床,奔進浴室裡梳洗、穿衣,找出圍裙圍上,精神飽滿地回到房裡。
冷廷烽早已在門口等她,瞧她開心得像個孩子,他也喜形於色。
「走吧。」他說。
貝兒重重地點頭,蹦蹦跳跳地下樓。一下樓她就發現──原來他把靠陽台的空間拿來當廚房了,這裡果真是個好位置,大草原就在陽台外,視野極佳。
她的原木桌就擺在窗前,冰箱、料理台、酒瓶和各式杯子……所有用品的擺設位置,完全和她家裡一模一樣!
她不只驚喜,還覺得神奇。「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叫手下把你的廚房攝影下來,並且量了尺寸讓幾個當木匠的兄弟連日趕工。」冷廷烽說。
「是不是在樹林裡趕工的?這幾天我老是聽見敲敲打打的聲音。」貝兒仰著甜美的小臉問他。
「沒錯。」他低下頭來,輕啄她愛發問的小嘴。
貝兒雀躍地撫觸簇新的流理台、熟悉的用品,打開冰箱,發現裡頭竟已有滿滿的新鮮食材。「哇!」她簡直要樂翻了!雖然在這裡天天都有僕人會送來餐點,但她還是喜歡自己親手做。
「我來烤一個『美麗的星期天』好不好?」貝兒看冰箱裡有好多夏季水果,靈機一動。
冷廷烽沒問那個「美麗的星期天」到底是什麼東東,就直點頭。
「我還想做巧克力好下好?還有你愛吃的菜。」貝兒邊說邊取烤盤、食材,調了烤箱的預熱時間。
「當然好。」冷廷烽坐到原木椅上,看貝兒像只小粉蝶兒似的忙碌,心底有說不出的愉悅──這才是他理想中的人生。
他不想做幫主,只想做自己,遠離幫派的恩怨情仇,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和心愛的女人平靜、平和地過日子。
他心底打算,只要和風能順利完成這次的任務,就讓他接管龍幫,畢竟將來也要有人接手,但……事情會如他所願嗎?
「我要烽哥哥,我要烽哥哥!你們不要跟著我……」穎穎一早起床就情緒不穩定,披散著頭髮不讓僕人幫她更衣,吵鬧的跑到冷廷烽的屋前,她使勁的敲門,擾亂了屋內的甜蜜氣氛。
冷廷烽神色一凜,而貝兒正把切好的綜合水果擺在生派皮上,放進烤箱裡,一個不慎,手竟觸到灼熱的烤箱,打翻了「美麗的星期天」。
「啊!」貝兒驚叫,精心的傑作掉了一地令她心疼。
「有沒有怎樣?」冷廷烽傾下身去幫她拾起一地的水果。
「烽哥哥、烽哥哥……」外頭的敲門聲更急促了,哭嚷聲令人心驚。
「我來整理就好了,你快去看看她。」貝兒把手心朝下,掩視自己的燙傷,不讓他看到。
冷廷烽眼底森沉,洗了手,往門口走去。
貝兒見他離去,心忽然有種被抽空了的感覺;但她只竭力掩蓋自己這樣的情緒,很快地把地板弄乾淨;幸好派皮沒弄髒,水果可以重新切……她努力地不去想穎穎瘋狂的舉止,也不去想自己手心的疼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專注地做好綜合水果派,放進烤箱中,又開始動手製作巧克力……
弄好了餐點,冷廷烽卻還沒進來;屋外的吵鬧聲不知何時停止了,換來的是一陣陣低泣聲。
貝兒卸下圍裙,朝客廳走去;忽地她煞住腳步,再也無法走向前,她看見冷廷烽蹲在穎穎身前,握著她纖細的足踝,仔細為她拭淨黑抹抹的腳底,從僕人手中接下鞋子幫她穿上;龍穎穎傾身摟著他,像個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要記得穿鞋,被小石子扎到腳可不好。」他沉柔的聲音像正對小情人耳語。
「嗯!」龍穎穎將他摟得更緊。
看他這麼地被需要著,貝兒心好酸、好痛、好茫然!但穎穎看起來的確很需要人照顧,自己怎麼能夠這麼小器?
「烽哥哥為什麼現在都不陪我吃飯了?僕人說烽哥哥有了新娘,是真的嗎?」穎穎柔腸寸斷地流著淚。
貝兒全身一震!她很想聽冷廷烽如何回答,卻又同情起他,夾在兩個女子之間,他一定也十分困擾吧!
「我確實有一個新娘。」冷廷烽推開她,清楚地跟她說。
「可是爸爸說我將來就是你的新娘啊!」穎穎不安地轉動大眼睛。
「新娘是什麼?」冷廷烽問她。
「就是可以穿得很美,可以親吻新郎,天天有新郎陪在身邊……」穎穎嚮往地說。
冷廷烽無奈地喟然。
貝兒在聽到穎穎幼稚的說詞之時,淚激動地湧了上來──穎穎好可憐!為什麼她看似有十八歲大了,言行舉止卻像個孩童似的,是受過什麼剌激嗎?
「你需要的是柯醫師,瞧,他來了。」冷廷烽指著門外,穎穎望向門口那個高挑且滿臉溫柔笑意的男子,忽然羞澀地垂下臉。
「穎,來,我們回房裡去,早上是不是忘了吃藥了?」柯亞東走了進來,牽起穎穎的手,穎穎被動地站起來,正要走時一陣香濃的奶油味從廚房飄到客廳,穎穎嗅到這股好聞的食物香,停下腳步。
「奸香哦,我好餓!」穎穎本能地看向屋裡,看到站在走道上的貝兒。「你是誰?」她用呆楞楞的眼波瞅著貝兒,一直瞅著。
「她是……」冷廷烽正要說她是他的新娘,卻被貝兒打斷了話。「我是你烽哥哥的廚子。」
冷廷烽眼中閃過愕然,眸光深奧地瞥著貝兒。
貝兒走向穎穎,溫柔地對她說:「我正在烤一個水果派,也做了些巧克力糖,你要不要進來吃一點?」
「我最喜歡巧克力糖了!」穎穎嚥著口水,望向柯亞東。「我想留下來吃糖,再回去吃藥可以嗎?」
「可以。」柯亞東溫和的一笑。
「那……那你也要留下來嗎?」穎穎問。
「如果烽少爺允許的話,我才能留下。」柯亞東說,溫文儒雅的氣質間還有一分學者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