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雙鐵臂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離了頹敗的斷壁。
柳含蕊一驚,當發現這個野蠻的偷襲者是石天雷時,她開始掙扎。
他則輕鬆地把她轉個身抱高,強迫她的頭靠向他的肩膀,他的唇貪婪地蹂躪著她的,手則在她的身上游移,而她明顯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興奮和顫慄。
石天雷的吻熾熱而專注,他的撫摸溫柔而多情,正如昨夜那般。
柳含蕊心雖忿忿不平,但身體卻傳來銷魂蝕骨的快感。
天呀!她絕望地將臉埋在他的肩窩,既羞愧又憤怒地恨著自己也恨他--
恨自己根本就無法真的恨他,恨他表現得就像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可是卻在跟她激情狂歡後馬上又投進另一個女人的懷裡……
她多麼希望能得到他全部的愛啊,因為她早已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早說過他不要愛,他是不會放棄那些女人的,那麼看來她只好放棄他……這也是她剛剛領悟到的現實,人生苦短,何苦把自己短暫的生命虛擲在一個無心無情的浪蕩子身上呢?她知道沒有他的日子會有多荒蕪,儘管如此,她仍願意為了免除一生的痛苦,今天就放棄他……
淚水再次奔湧而出,無聲的哭泣令她雙肩顫抖。
感覺到懷裡嬌小的身軀劇烈的顫抖相胸前的濕熱,石天雷往後退開一點,雙手捧起她的臉,看到那梨花帶雨的臉蛋時,心都碎了。「哦,蕊兒,別哭,我不想看到妳哭泣……」
「是你,都是你的錯!我從來不哭的,我討厭愛哭鬼!」柳含蕊哽咽著推打他的胸膛。
「是,是我的錯。」他不停地親吻她,希望自己知道該怎麼安撫她。
他們緊緊地擁抱彼此,直到柳含蕊不再流淚。
良久,她推開他,問:「天雷,你愛我嗎?」
石天雷愣住了。「愛」?!那是他最不想要的東西!
他輕蔑的大笑,笑容裡不帶一絲情感,彷彿譏笑她的話有多麼幼稚。
「你愛我嗎?」不理會他的譏笑,柳含蕊堅持地問。
笑聲一斂,他臉色冷硬地回答:「我娶了妳。」
對他的言辭閃爍,柳含蕊心冷了。「那麼,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石天雷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柳含蕊也點點頭,緩緩離開他走到牆垛邊,眺望著天際。
「過來,不要站在那裡。」石天雷擔心地喊她。
但她好似沒聽見,仍然凝視著遠方。
「蕊兒?」石天雷低喚著走向她,彷彿怕驚嚇了她而帶來危險似的。
「不,你別過來。你一靠近我,我就不能冷靜地思考。」柳含蕊回頭阻止他,坦言道。
聞言,石天雷咧嘴笑了,但笑容馬上因柳含蕊的話而盡數散去。
「請你休了我吧。」
「不!」石天雷對她突如其來的要求大吃一驚,本能地反對。
「在青鶴莊你已經說過你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你只是需要一個妻子,剛剛你也明白表示不愛我,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我。而你已經有了很多女人,我相信你同樣喜歡她們,那麼妻子對你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請你休了我,讓我離開!」
聽了這番話,石天雷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這個女人和其它女人並沒什麼兩樣,又在玩以退為進的遊戲了。他的親娘就是玩此類遊戲的高手,才把他爹控制得死死的,最後要了他的命。
哼,女人!他不屑地冷哼。
「妳要我以什麼理由休妻呢?」他將雙手交抱在胸前,嘲弄地問。
「隨便你。」聽到他可能接受她的建議時,她不知道心裡是高興還是失望。
「那以後妳準備到哪裡去?」他冷漠的問話使柳含蕊更為心寒。
「無所謂,反正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也許出家為尼,也許雲遊四方做個江湖郎中給人們開藥方……」
聽她把事情都想好了,石天雷心頭氣悶,沒好氣地問:「不想改嫁嗎?」
「不!絕不!」柳含蕊斷然回答,眼裡的痛苦神情令石天雷惻然。
「我不會休掉妳的!今生今世妳只能留在射鷹堡!」他決斷的口氣令柳含蕊氣結。
「我不能留下!看著你和別的女人那樣,太痛苦……」
「痛苦也得留下!」石天雷臉色鐵青,冷酷的眼神毫無溫度。
「那麼。」柳含蕊略一沉吟,道:「你得保證不再碰我。」
石天雷瞇起眼睛,邪氣地說:「妳既然是我的妻子,我就有權碰妳。」
「你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妓女,我不想成為你的妓女!」柳含蕊痛恨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她,那令她想起每次與他歡愛後必定嘗到的噬骨之痛。
「妳嫁給了我。」石天雷提醒道。「我說過,我們今生今世注定要在一起。」
「那麼,我只有一死。」柳含蕊聲音不大,但聽在石天雷耳裡卻猶如驚雷。
「妳說什麼?」銳利的目光帶著一股寒氣直逼柳含蕊心底,但她絲毫不動搖。
「我絕不做你的妓女,與其每天在妒忌與痛苦中生活,還不如死了清淨。」柳含蕊絕望地說。
「好啊,請便!」石天雷怒極反笑。「哼!女人都是一樣的,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妳們還會什麼?」
惡毒的話語已不能再傷害柳含蕊,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她冷靜地問:「你保證不阻攔?」
「我保證不阻攔。」他臉上混合著陰鬱的憤怒與勉強控制怒火的僵硬表情。
聽到他的保證,柳含蕊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石天雷的心開始不踏實地跳動,並後悔自己作出的保證。
就在他心裡七上八下時,柳含蕊已經站上了牆垛,山風吹動著她的秀髮,鼓動著她的衣裙,她看著石天雷,彷彿要將他的容貌永記在心似地,毫不猶豫地縱身而下,毫無留戀,毫無牽掛!
「蕊兒!」撕心裂肺的痛呼,道不盡心頭的千悔萬恨。石天雷飛身躍起,以流星之勢撲向柳含蕊,但只來得及抓住她飛揚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