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無法接受事實,受不了這個打擊的邵景欣,胸口隱隱抽痛了起來,「藥……藥在黑澤剛……那……」
「我知道,別說話!慢慢呼吸,我扶你出去。」惡狠狠地瞪了抬起頭乞求她們原諒的朱聖妤,高藝倫一副從今與她決裂的表情再看了她一眼,便將被她氣得發病的邵景欣扶了出去找黑澤剛。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頭至尾未發一語的羅尹貞,瞥了眼高藝倫和邵景欣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她站了起來,「我不予置評你的抉擇,但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我希望你能暫搬離水若男的房子,畢竟你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太大、太深了,雖然我不能強制你不見他,但刻意不見他,你應該辦得到吧?」
高傲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應該是再清楚不過,只不過,為什麼她會選上罪大惡極的他呢?想不透!羅尹貞實在想不通她究竟在想什麼。
或許,地不是真正的朱聖妤,是朱瑾偽裝打扮而成的,但,可能嗎?
佯裝試圖想挽回這段友誼的朱瑾,悲傷難抑地頻頻以眼神哀求著她,但生性冷漠又起了疑心的羅尹貞,根本就不理會,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見空洞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時,朱瑾忍不住地狂笑了起來,她不僅辦到了,甚至做到讓水若男對朱聖妤痛心疾首地恨之入骨,以及她那一群好友也棄她於不顧,這下子,就算朱聖妤再怎麼裝做無辜、可憐的表情,再怎麼浪費舌唇解釋這一切,恐怕沒人會相信她的鬼話了。
一想到這,撫摸著紅腫臉頰的朱瑾,不禁認為這受傷極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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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了?瑟縮躲在牆角處,未進食也未飲一滴水的朱聖妤,已不記得自那群冷面殘酷的殺手手中逃走後,自己蹲在水若男家門前等候他出來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只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微亮的天空已逐漸被烏黑所遮住,而她依然見不到他。
門鈴,她按過了,響了老半天,依舊未見水若男來應門,但樓下守衛室的陳伯說,這幾天未見他出去過,也就是說,他在家,只是。為什麼他不來應門呢?
惟恐自己離開一會兒,會錯過與他見面的機會,因此,她不敢任意地離開,蹲至他家門口守候了足足有數天,她依舊見不到他的身影。
有點傷心、有點難過,更有點惶恐的朱聖奸,擔心害怕那幫壞人會找到她,而將地帶回高傲的身邊。提心掉膽蜷縮成一團的她,在失望、沮喪地快放棄任何希望時,鋁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泫然欲泣的她,
「水若男……」瞥見憔悴、落寞的水若男的身影,朱聖妤含淚驚喜得出聲召喚出門的他,想站起來走向他卻因蹲太久,雙腳麻痺的移動不了。
高大偉岸的身子,因一個顫抖輕柔又熟悉的聲音,而猛然使他渾身一僵,繼而止步地一動不動地愣在那。
「我等你好久了……」揉了揉麻痺到微疼的雙腿,強忍住難適,朱聖妤硬是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喉嚨梗住了一團痛楚的酸澀,生怕自己一見到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容顏會做出暴戾舉動來的水若男,無法轉身面對她。
「別再指望我會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控制不了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水若男冷漠無情地陰狠瞪著她咆哮,「滾!別讓我再見到你這個撒謊的女人??br />
「不!別走!水若男……」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血色盡白臉上退去的朱聖妤,無奈地哭泣求著他,「聽我解釋,求你!」
「你還想解釋什麼?!」淒厲的扯動嘴角譏誚起來的水若男,寒光並出,怒氣騰騰且痛心地瞪著她,「是你親口向我坦承與高傲發生親密關係,是出自於你的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威脅、被逼迫的!是伯;當著眾人面前坦然承認的,你忘了嗎?」「不!我沒有!」極力想解釋這一切的朱聖妤,不顧雙腳的疼痛酸麻,爬著抱住憤而轉身正欲離去的水若男。
「你沒有忘記最好。」誤解她話中意思的水若男,無情地一腳喘開她,「我對你已沒不半點情、半點愛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滾吧!滾離我的視線,滾得越遠越好,這一輩子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宰了你!」
心痙攣抽痛了下,水若男艱澀地移開視線,漠視她那淚流滿面、可憐兮兮的小臉,不想再被她愚弄於手掌心,他冷酷無情地再度踢開她緊抱住他雙腳的手,狂怒地厲聲嘶吼警告她後,他頭也不回地大跨步離去。
被水若男狠心地一腳踹開,趴臥在冰冷磁磚上的朱聖妤,一點都感覺不到雙手劇烈的疼痛,淒楚地瞅著他消失在電梯門口的身影,不敢置信他棄自己於不顧,頭回也不回就無情地離去。
如遭電擊般的打了個寒顫,她清晰地看見他眼神中那道冷漠無情的憎恨,和宣判她死刑的陰狠殘酷的鄙夷,她無法承受陣陣揪心痛楚的渾身顫抖了起來,輕咬著控制不了的顫抖雙唇,傷心欲絕的朱聖妤終於悲慟難耐地趴在冰冷的磁磚失聲痛哭了起來。
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的話?水若男不肯,打電話給景欣、藝倫,她們更是不肯!為什麼就沒有人肯抑住怒氣聽她解釋?為什麼?
心像被鞭笞狠狠抽過似的朱聖妤,撕裂般的痛楚終不讓她從哀戚,悲傷欲絕中清醒過來,像行屍走肉般茫茫然地毫無目的離開這令她心抽痛滴血的地方。
無意識地搭著電梯下樓,充耳不聞守衛陳伯的叫喚,更感覺不到寒流來襲的冷冽,亦不管人的異樣眼光,失魂落魄的她,就這樣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直至雨水從天而降,打痛她蒼白似鬼的臉頰,她才驚醒了過來。
抬頭望了眼豆大般迅速白天而落的雨,不知道自己這樣茫茫然走過幾條路的她,閉起眼,無所謂地讓雨水擊痛自己微腫尚未痊癒的臉頰,但,她更希望雨水能燒熄、撫平她心中那股不斷擴散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