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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她的補償?還不夠呢!

  看她哭得紅腫的雙眼和淚痕滿佈的小臉,暗眸更沈,終於情難自禁地,俯身以唇貼住她的。

  她還不能走,她還欠他三件事情呢!

  不是嗎?

  第四章

  兩年後

  陽光輕輕地從藍色的晴空灑落,幾縷雲絲柔柔飄浮。

  冬居的庭院裡,一株抽長几許的紅豆樹,在和煦的假日午後迎風而立,卻不再如當年荏弱嬌嫩。

  紅豆樹的主人,此刻正坐在門廊地板上,捧著一本厚重經書,清秀的臉蛋些許蒼白,卻帶著認真入迷的神情閱讀著。

  「芙然妹子,你不是吧!居然在看佛經?!」一聲爽朗的嗓音驀地揚開,充滿不可思議。

  「靳大哥。」桑芙然拾起頭,驚喜地露齒一笑。「好久不見。」

  「才十七歲就看這種東西會不會太沉重?」靳以臣高中畢業之後,因為考上南部的大學,已經解除了「夏居」保護者的職務,難得假日回來,就看見芙然妹子在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實在令人心酸啊。

  「佛經很好啊,裡頭說了很多道理。」桑芙然溫甜一笑,渾身散發出來的柔和氣質,令人感到舒暢。

  「好什麼?你可別看著看著,半路就給我出家去啊。」靳以臣搖搖頭。

  「那倒也不壞。」桑芙然燦燦一笑,溫潤的黑眸裡卻有一點認真。

  「不行,這種危害青少年的十八禁讀物要沒收。」愈看愈危險!靳以臣認真盯了她半晌,抽走她手裡的佛經。「我待會去紀衣尋房裡,撈個兩本夢幻言情小說給你看。」

  「不用了。」她搖搖頭。

  「不喜歡?那我找火辣一點的好了。有幾本還真是……嘖嘖,極品啊。」靳以臣一面說,一面嘖嘖有聲的稱讚著。

  「真的不用了。」桑芙然忍不住笑出來。

  「你啊,老是看這些怪書,人又輕飄飄的,好像隨時要成仙。」兩年下來,這個芙然也沒長几兩肉,還是單薄的像風一起就會被吹跑的模樣。靳以臣寵溺地摸摸她的發。「一點黑道文至尊之女的氣魄都沒有,你偶爾也學學紀衣尋那個小太妹,有點火氣也不壞。」

  「靳以臣,你在這裡幹嘛?」冷漠的嗓音揚起,一雙陰沈的眸瞪視著兩人太過親匿的距離。

  剛結束參加科展回來的秦練堂,風塵僕僕回到「冬居」,馬上就看見令人不快的景象。

  過了變聲期,秦練堂的聲音變得相當低沉,原本俊挺的身材更加高大,已然有男人的雛形。

  「唷!秦小弟,好久不見啊。」靳以臣眉一揚,斯文的臉上帶著戲謔。「別這麼凶巴巴的表情嘛。我難得回來,不過是想找芙然妹子聊聊天。要是你覺得吃虧,也可以上『夏居』找紀衣尋聊天。要不,我老妹愛死你了,你去找她也不錯。」

  「不、必。」他輕嗤著。

  靳以臣還想調侃他,外頭一聲令人頭痛的呼喚讓他來不及開口,就被打斷。

  「靳……以……臣!快滾出來!老娘今天要你輸得心服口服!」比起桑芙然的沉靜,外頭紀衣尋豪氣萬千的喊話顯得毫無長進。

  「掃興,真掃興。」那傢伙難道不能多像女人一點嗎?靳以臣沒轍的猛搖頭。「芙然妹子,怎麼辦?我愈來愈喜歡你了,到時候申請大學的時候,來念台南的大學,讓靳大哥照顧你吧。」

  「靳以臣。」冷眼旁觀的眸光更加寒冽。

  「秦小弟,多少也叫聲靳大哥吧,你芙然姐姐這麼有氣質,你怎麼一點也沒被潛移默化。」靳以臣還是笑得很愉快,刻意刺激著。

  「她不是我姐姐。」秦練堂冷聲警告。

  從來不是,以後也不會是。甚至,現在連「學姐」都不是了,早在兩年前,他就通過升級檢定,和她成為同級生。

  光看秦練堂陰森的眸光,桑芙然就知道他又對這個敏感的話題發怒了。

  真像個小孩子!她忍不住在心裡輕歎。這兩年,只要有人提到他年齡比她小,他總是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樣子。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桑芙然巧妙地將話題轉開。「靳大哥,衣尋姐好像往主屋走去了。」

  「糟糕、糟糕。」可別又讓秦伯伯見到在他看照之下的女兒,變成那副德行,那對他名譽有損哪。靳以臣連忙起身,把佛經塞還給她。「佛經還你,別再看了,到時候出家當尼姑,靳大哥會很傷心的!我走啦。」

  靳以臣瀟灑擺手,翻過矮樹叢,迅速離開,只是隨著發光體的遠去,彷彿陽光陡然被烏雲遮蔽,暗黑了一角。

  微風吹得枝葉沙沙作響,氣質陰沈的少年打破了沉默,狀似不經心地瞥向屋廊下那抹從容嬌柔的身影,目光卻就此深深鎖住,再難移開。

  「又看佛經?」問話的人,嗓音裡藏著不悅。

  兩年前,桑芙然因為聽聞好友死亡的誤報,生了一場大病。

  病後,淡漠無慾的性子益發嚴重,原本大半櫃子的詩集漸漸被佛書取代,整個人輕靈得只剩半縷魂魄。

  「嗯。」察覺他的不快,桑芙然收攏佛書,抱入懷中。「科展還順利嗎?」

  「你說呢?」帶著不容質疑的驕傲,他淡答著。

  桑芙然笑笑,知道他又替學校拿下了好成績,忽然想起什麼。「這幾天又有你的情書,我去拿給你。」

  「不用了。」堯練堂幽黑的眸光覷了眼她略微蒼白的臉,淡淡喊住正欲起身的她。「都丟了吧。」

  「你不喜歡情書嗎?」她問,眼底是清澈溫潤的不解。「她們很認真寫的,你看一看也是好的。」

  他沒回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表示要看嗎?桑芙然想著,才站起身,熟悉的疼痛驀地襲來,她忍不住按著腹部,蹲下身子,臉上泛起疼痛的表情。

  「你怎麼了?」緊張的神色閃過,他踏前幾步,思緒一閃,隨即蹙起眉。「你月經來了嗎?」

  他正經嚴肅、不閃不避的問話,讓桑芙然臉蛋乍紅,垂下羞赧的面容,微微點頭,尷尬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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