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不就結了,你一直偽裝成溫馴的小綿羊,這樣的行徑跟騙婚有什麼兩樣?現在你知道應該好好的感激我了吧?不致讓錯事越做越多。」瞪圓了眼,她不敢相信這事歸咎到最後,居然自己反倒成了禍首,而他則是正義的化身,他想要歪曲全部事實,沒那麼容易。「好,唐士堯,就算杜瑋真是被我騙上了結婚禮堂,但你在他面前譭謗我,造謠生事的那番假話,難道就—點錯,都沒有了嗎?你憑什麼光指責我而忽略了你自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哦,那件事啊!你當然不能怪我,因為追根究底,還是要怪杜瑋才是,誰叫他不能明辨是非,別人隨便說句謊話就信了。」三言兩語,他又把責任給推得一乾二淨,自然,也更惹火了紫櫻,脾氣控制的好辛苦。
「那是因為杜瑋他忠厚老實,沒有你那麼深的心機城府。」
「咦,奇怪?你這麼替他說話,是不是還想跟他重修舊好?」他納悶的望著她問。「托你的福,那已是永不可能的事了。」她微諷的瞪眼他,難忘杜瑋當面的拒絕。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再為他和我爭論不休呢?」他攤平雙手,深感無意義極了。「我看,為免彼此的關係再繼續惡化下去,不如就在這家餐廳吃飯,作為我們和解的第一步吧,我請客!」
她考慮片刻,本不願這樣輕易的放過他,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再加上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也就勉強的接受這提議,發揮她寬恕的美德了。「不用省錢,盡量點最貴的哦,紫櫻——」不需他叮嚀,她也會借這吃的機會,好好出一口心中怨氣。
於是一翻開菜單,她立刻往價目表上最貴的那道菜點,完全不客氣的。
***
吃飯時,也是無視於唐士堯存在,自顧自的大快朵頤一番,甚至連飯後送上的甜點、水果;也一一不漏的全祭上了她的五臟廟,吃得既盡興又滿足。
「好了,我已經吃飽,你可以結帳了,唐士堯——」用面紙擦擦嘴唇,她宣佈的說。
「等等,你是不是把這意思搞錯了,否則為什麼叫我結帳?」
「怎麼?不是你說要請客的嗎?」她也給弄糊塗了,被他的怪異態度。「沒錯,我是說要請客,但我沒說要付錢啊!我都用這麼明白的話,你還聽不懂?」到這會,她才看見他眼底閃爍的狡猾光芒,剛都被他故作誠懇的面容給蒙騙了。
「我不懂,這之間有什麼差別嗎?」她耐住性子,就是不發、不發……不發脾氣,叫他得意不起來。
「當然有,就好像刷卡不代表用現金支付嘛,道理是一樣的。」
「你這……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都肯用請客來和解,你自然也該以付錢來回應我的誠意啊!你說對嗎?」心裡強忍著氣,腦裡……她卻在飛快轉動著念頭,以求應變之道。
「好!」她爽快的就答應下來。「不過……我現在皮包裡沒有那麼多錢,我去提款來付好了。」「然後,你好藉機開溜是嗎?」他一眼就望穿她的計謀,冷冷拆穿。
「那這帳……你要叫我怎麼結呢?」她也不否認,把難題丟給他。「很容易,你向我借就行了。」他自認提出個解決的好辦法,雙手一擺。「借?」她卻是對這字新奇極了,雙眉一挑。「有疑問嗎?除非你想讓他們認為你在吃霸王餐,否則最好還是……」
「乖乖向你借錢是嗎?」她了悟的接口。天知道他是不是一開始就預計要吃她的霸王餐,還冤枉她?
他同意的一聳肩膀。迫於無奈,她只有點頭答應了。
「好,我借,現在你總可以去結帳了吧?」
「還不行……」
「為什麼?」他出乎預料外的給她這個答案。
「原諒我的謹慎,我怎麼曉得你會不會事後賴帳呢?還是先寫下借據保險點。」
唐士堯——他真是把她的人格全給羞辱夠了,雙頰染上一抹憤怒的紅暈,紫櫻在心底反覆的對他開罵著,卻仍不得不簽下那張借據,以逃避再次出醜的命運。
第三章
煞星,煞星!唐士堯果然是她命裡的煞星!一遇上就倒楣。
午夜,紫櫻躺在床上,儘管已身心俱疲,仍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眠。而另一床的紫蓮則早已酣然入夢,在月光照映下的睡臉平靜而祥和。
一整個晚上,只要想起餐廳那幕,她就會咬牙切齒的不斷咒罵他,好為自己消消氣。
他實在是太可惡了,不是嗎?
明明是他提出和解的要求,到最後,卻反變成她被倒整了一把,掉入臨時設好的圈套中。他還真是反應靈敏,凸顯了她的愚笨。懊惱地,她輕拍下腦袋,暗罵聲蠢。
不錯,是蠢!因為她居然會不疑有他地接受那份誠意,忘記他狡詐的本性;也因為她居然會三言兩語的就被改變,忘記報仇的初衷。
那刻,她怎麼會以為他真有心言歸於好呢?真是天真的可以。
她輕歎的搖頭,翻過身,又想起兩人走出餐廳後的情形了。
當時,她感覺自己,簡直像犯人似的被他押到銀行門口,逼她立刻去提款還錢,但當一轉身四望,卻又找不到他身影,只能站在原地乾著急。
老實說,她是不在乎他的消失啦!但卻可憐那張借據,不知何時才能銷毀,不再存有兩人互有瓜葛的證據。
看來,他們還是該冤家宜結不宜解,這梁子這輩子是結定了。
睜著眼,她茫然的望入黑暗之中,睡不著。
***
而同一時間,唐士堯則是坐在家中書房內,從公司的文案中抬起頭,回憶起當晚來。
多麼幼稚啊!孟紫櫻——這是他為她的破壞行為所下的結論。
當時,一瞥見她眸裡跳動的興奮目光,他就已經看穿她那顆簡單易懂的小腦袋,在打些什麼主意了。
於是,只站在那,靜觀其變的看她偎近他,上演出自以為精彩的絕佳好戲,不發一言。